所以,踌躇满志要喂老公的萧伊然看到桌上全是她爱吃的早点时,对于他业务不过关的埋怨也少了许多了。技术不好?他本来也不是熟练工啊!充其量还在学徒阶段!学徒,你指望他有多高技术值?如果他真是个业务熟练的老司机,没准她也要膈应了……好吧,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笼小笼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笼!于是,两笼小笼包加一碗豆浆之后,萧伊然便愉快地和她家学徒踏上蜜月之旅了!关于去哪里度蜜月,他们曾经商量过。萧伊然从小也算跟着爸妈踏遍千山万水了,对于那些热门景点城市没有太多兴趣,便提出想去一个人少一些,安静一些的地方,好好享受时间的流逝就行,不需要马不停蹄地一个接一个城市地赶路。这个提议很合宁时谦心意啊!人少!安静!不是可以方便做爱做的事吗?于是,他们便选了这个以天然温泉而闻名的地方。地处山里,有绝美的山景,可登山看日出,可饮茶听古曲,山下有历史古城,民俗活动,山上清闲的生活腻了也可以融入凡尘俗世。他们住的酒店叫隐泉。萧伊然选酒店的时候挺喜欢这个名字,翻了翻评价,觉得不错,便定了这家。而事实上,酒店果然没叫她失望。清一色的竹楼,掩映在半山的竹林里。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暮霭中的竹林里若隐若现的小楼,昏黄灯光映出的窗,框住空山晚暮的诗情画意,宛若进入远世仙境。酒店招牌,是篆书写的“隐泉”二字,进入大堂后,便是一副山居秋暝的诗意工笔画,萧伊然只觉得每一处入眼,都恰到好处地合她的眼缘。她捏捏宁时谦的手,表示很喜欢。很快办理了入住,穿深蓝汉服、头发绾成整齐高髻的服务员把他们领去了房间。酒店分东西两区,东区全是一层的竹楼,西区则是三层小楼,中间以苏氏大花园隔开,暮色四合,灯笼初上,露天茶桌已有零星客人坐了饮茶乘凉,天色再晚一点,就会有人出来弹琴弄筝。他们住的是东区。萧伊然挽着宁时谦的手臂,十分兴奋,低声说,“我们得快点吃晚餐,然后出来听琴。”宁时谦想说,未必比你弹得好。可是,不忍扫她的兴,只笑笑作罢,随着她加快的脚步走去房间。房间依山,还带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单独的露天温泉。服务员走后,宁时谦把门一关,细细勘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确定这个露天温泉是私密的,不会有任何人看见,顿时也对这酒店非常满意了。“四哥,你干什么?赶紧去吃晚餐啊!”见他盯着温泉发呆,萧伊然过来拉他,“你看什么呢?”“……”他摇摇头,“没什么。”其实他想说,这里或许是一个练习技术提高业务能力的好地方,可是他不想变熊猫眼……“走吧,先去吃饭。”他牵着她的手,然后,嗯,再回来加餐……就在他们离开前台不久,店里又进来了四个男人,三人在大厅里坐下,其中一人拿了四张身份证交给前台,“办理入住。”泉遇见~“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一张一张身份证地看,“先生,你们一共四个人,定了四间房,对吗?”“是的。”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漠。服务员便快速给他们登记,末了,递出一张纸,指着某处,“先生,请你在这儿签字。”男人接过笔,在签名处写下了陈继余三个字。名字和其中一张身份证上名字一样。“好的,先生,这是你们的钥匙,可以入住了。”服务员把钥匙递给他,另有服务员来领着他们去房间。陈继余对着那三人点点头,那三人便起身跟了过来。陈继余让他们走在前面,自己跟在最后一个。忽的,前方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四哥!等会儿吃什么?不知道餐厅有没有火锅!”陈继余身体一僵,目光迅速穿过前面四人之间的空隙。从竹楼走廊那头走来一男一女,男人一身黑色休闲,慵懒中透着英挺和凌厉,女孩穿了件红t恤,反带着帽子,双手挂在男人手臂上,仰着脸问男人话的样子娇俏又可爱。陈继余如被雷电当头一击,短暂的瞬间,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却见男人伸手把她的帽子给转正了,轻柔的一句,“大热天吃火锅,长痘痘了别找我哭!”陈继余眼睛一阵刺痛,人活了过来。一条到底的直走廊,躲无可躲。他猛然转身,飞快往外走去。有同伴喊他,“陈继余,你去哪?”他挥了挥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萧伊然不满地把帽子又给转了回去,继续抱着他的胳膊,“山里凉快!吃火锅好不好呀!”“好——”他拖长的尾音,娇宠的意味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抿嘴一笑,满足了,和四个人在并不宽敞的走廊里相遇,其中一名服务员,三个男人。对方人多,他俩下意识便贴墙站了让路,宁时谦的手圈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三个男人,当先的一人四十多岁,另两人看起来二十多,表情严肃,当先那人一边走,左手食指一边拨动着拇指上的大戒指。职业的敏感,宁时谦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对方似有察觉,目光向他移过来,他才转开了眼,并按住了萧伊然后脑勺,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待所有人走远,他才松手。萧伊然诧异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用口型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吃饭去吧。”这是一个温泉山谷,温泉酒店挺多,连带着还有一条街,全是餐馆,因为夏天是淡季,所以人不是特别多。山里空气很好,湿润润的,萧伊然走出酒店,只觉全身都被氧离子包裹,舒服极了。挽着宁时谦的手,正准备往美食街走,发现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多了一辆车,本地牌照,这是刚才那几个人开来的吗?她一抬头,看见宁时谦也在看这车。“有问题吗?”她轻声问。宁时谦摇摇头。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那几个莫名给他汗毛竖立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猎人,进入深山野林,闻到了野兽的气息一样。也许,是他神经质了。“走吧。”牵了她的手去吃饭。在他们走远后,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仍然半遮了身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他重新走进酒店,去了其中一个房间。“去哪了?”男人问他。“我烟忘在车里没拿。”陈继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扔在桌上。男人笑了一声,“还抽什么烟。”陈继余关上房门,“我们要不要换个酒店?总觉得这里怪怪的。”男人往床上一躺,“换什么换!一共几家酒店?不都一个样!”陈继余便点头,“那好,都小心点,我回房间了。”“这里有没有女人玩?”男人又问。“我问问。”陈继余说完出去了。萧伊然和宁时谦吃完饭回来,天已经全黑了,宁时谦手里还抱了一大堆零食。走进酒店,便听见有人在弹古筝,高山流水一般的琴声,在这样的竹楼夜晚分外有意境。“已经开始了!快些!”萧伊然挽着他加快了脚步。他笑,一只手抱吃的,一只手牵着她走。花园里坐茶座的人又多了一些,穿汉服的女子坐在花影绰约里,琴声潺潺,如清泉绕石,月满溪涧。住客不多,所以空位还有很多,萧伊然找了个阴影里不显眼的座位,拉着宁时谦和她一起听曲。宁时谦哪有心情听曲?空气里满是混着她身上气息的花香,她柔软的小手就搁在他手心里,他捏着揉着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