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远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般严肃正经过。傅振安静静地看着傅嘉远,睥睨的眼神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场:“想娶她?”傅嘉远郑重地点点头。“可以。”没想到傅振安这么好说话,傅嘉远惊讶地眨眨眼,紧绷的情绪瞬间松了下来。这口气还没彻底卸下,他便听傅振安冷声呵斥:“那就滚出傅家,不要说自己是傅家人。”“爸——!”蒋明燕惊恐地睁大眼,“嘉远还小,不懂事。我回去好好教育他,您别跟他置气啊!”傅振安不为所动,冷冷地盯着傅嘉远:“你看他有这个胆子么。”蒋明燕扯住傅嘉远,小声在他耳边嘱咐:“这事从长计议,别惹你爷爷生气!”傅嘉远轻哂一声,挣开蒋明燕的束缚。这是他第一次,昂起头,正视傅振安的眼睛。他一字一顿地对傅振安道:“好。这里本身也不像个家。”从他出生,就住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这里的人就像院子一样,有规有矩,刻刻板板。所有人都害怕傅振安。在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像是被套牢枷锁,一举一动都在傅振安的掌控中。他受够了,早就受够了。傅振安没想到傅嘉远会忤逆自己,目光更冷了几分。为了一个女人就不管不顾,果然难成大器。真是幼稚得可笑。傅振安转身,幽长的长廊中只有他手中那根雕花木杖敲击着石板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某种倒计时,令人心惊胆战。“关回屋子里。”-傅嘉远没想到蒋明燕会站在傅振安那边,把他关回了屋里。蒋明燕虽然刀子嘴,但每次他往外跑,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蒋明燕把他硬塞进屋里,管他要手机。傅嘉远不愿意给,蒋明燕让傅振安的保镖直接上去抢。“傅嘉远,和家里断绝关系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真是白眼狼。”蒋明燕气得咬牙,狠狠戳着傅嘉远的脑袋,“你爷爷说到做到,你知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妈——”“和那女人玩玩就算了,你还真想娶她?”蒋明燕没收掉傅嘉远的手机,摁上关机键,“你爷爷说的对,你是该好好关关了。”“妈……”傅嘉远没想到蒋明燕会这样不近人情,心都冷了。“砰”的一声,房门被蒋明燕关上。她吩咐身边的佣人把门直接反锁,看好傅嘉远。房门被紧锁,傅嘉远一拳砸在了红木门上。沉默良久,他回到屋中。他在傅家窝囊了半辈子,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和傅家断绝关系?他早就想了。傅嘉远站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部不常用的手机。开机,打开微信,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他望着雪白的屏幕怔愣半晌,最终下定决心般,飞快在聊天框中输入一段话。【嫣然,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拗不过姜虞,傅庭礼给傅嘉远拨了个电话。电话拨通,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道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本着合作透明的原则,傅庭礼将免提按给姜虞:“关机了。”姜虞垂眸看了看屏幕上“傅嘉远”三个字,神色黯了黯:“哦。”刚刚在心里编排好的那场相认大戏,没了施展的余地。没法踩在那对儿狗男女头上蹦迪,姜虞对之后的行程没有了任何期待。傅庭礼收起手机,下意识睨了眼姜虞。她正垂敛着眸,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就像株枯萎的虞美人,没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傅庭礼的眉间轻轻一挑,有些动容,难得温声安慰道:“吃饭的时候再看看。”姜虞垂头丧气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季闻则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神色。自己这兄弟果然对感情不灵光,头上都一整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自己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在这安慰人家。真没想到他这个兄弟还是个痴情种?季闻则暗自叹了口气,想着一会儿得好好提点下他。三人一起去了度假区内的射箭馆。季闻则在这儿包了个小场地,两个朋友已经等候在里面。看到季闻则,两人站起身。季闻则迎了上去:“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个朋友,耽误了些时间。”季闻则的两个朋友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各自带了个女伴在身边。季闻则替几人做了介绍,听说傅庭礼是致辰集团的人,两人神色变了变,平添一抹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