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纠缠我。”“嗯,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常乐看着画板上,自己失手滴落的一坨颜料。从那天开始,陈宥黎就没再回来过,这种场景常乐早就习惯,只不过这次他要习惯的日子更长了而已。柳岸看着常乐的回复,也不想就着陈宥黎的问题,多过问,就像顾肇说的,他只要表示自己一直站在常乐那边就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有退路。其他的事情都不好过多介入。蛋糕店柳岸已经让人着手装修,只是到最后完工,肯定还有些日子。常乐似乎又恢复了之前忙碌的日子,柳岸想着他多忙些也好,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柳岸的肚子在满了三个月后,已经微微隆起,这时候已经开始放寒假,但平时家里几乎也就他一个。佣人们都各做各的事,他的朋友只有常乐一个,常乐现在趁着放假,接了更多的单子,天天都忙着,他也见不着。顾肇柳恕他们都要上班,特别是到了年末更是忙碌的时候,他也不好打扰,所以平时陪他最多的还是阿鸣。今天正好是个好天气,难得的出了太阳,柳岸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享受着入冬以后就很难见到的阳光。柳岸穿的很厚,沐浴在阳光下,还有些暖和,他的手一直放在小腹,从微微隆起开始,柳岸最喜欢的就是将手放在肚子上,然后与顾鸣交流。他现在的反应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只是一些轻微的不适。柳岸闭着眼睛,在心里计算着顾鸣出生的日子,差不多得在明年的七八月份去了。前世他发现顾鸣后,也是这么严重的害喜反应,那时候因为没有alpha的信息素,心里焦虑,还有对顾鸣担忧,几乎没怎么长体重,也就肚子大了。哪像现在,似乎都胖了许多。可能是阳光照的他很舒适,不一会儿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明明理智告诉他不能就这么睡在花园里,但还是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时刻注意些柳岸的张妈,赶紧拿了大毛毯来,轻轻的给柳岸盖上,避免受寒。柳岸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此时突然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前方突然显现出光亮,柳岸忍不住随着亮光跟了上去,明明才踏出一步,他猛的就出现在一间熟悉的房子里。是他和顾肇的家。他看着穿着黑西装的柳恕,面孔疲惫,似乎老了许多,柳岸下意识的找林延书的身影,却发现只有柳恕一个人。柳恕走进他的房间,轻轻抱住蹲坐在床边的一个小孩,“阿鸣,别怕,你还有爷爷,和我一起去找另一个爷爷好不好,他可想你了。”小孩一直没有反应,只是埋着头,柳岸踌躇的站在门口,他发现柳恕的头发上多了许多银丝。不知道劝慰了多久,小孩才迟钝的将手拉住柳恕的衣服,柳恕将顾鸣抱起身,转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客厅摆放的两张相片。柳恕抱着顾鸣走到相片面前,看着调皮笑着的柳岸,看了很久,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省心的孩子。”被柳恕抱在怀里的顾鸣看见柳岸的相片,伸手去抓,柳恕将两张照片拿起,让顾鸣抱着。最后打开门,对等着他,也穿着一身黑的几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将房子落了锁。柳岸楞楞的看着,忍不住几步踏出,想要跟上去,却猛的踩了空,再回过神,柳岸就看到了明亮的天空,身上是被毛毯捂出的一身汗。柳岸呆呆的盯着一处,回忆着梦中的场景。他不知道这是他的臆想,还是在他们死后,真实发生的事。但想起记忆里老了许多的柳恕,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他和顾肇走后,柳恕要顾及的事情更多了,病弱的爱人,不健康反应迟钝的孙子。柳恕看着相片的目光里似乎还含着悔意,他在责怪自己。虽然轮船上的宴会,是柳恕难得回来几天,以为他和顾肇吵架冷战,便让他们出去散散心。哪知道世事无常,遇上了大风暴。柳岸想的太入神,连顾肇走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直到被人摸了摸额头汗湿的头发,才迟钝的抬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从柳岸放假,顾肇每天中午都会回家陪柳岸吃饭,有了alpha的信息素,害喜的反应会稍稍弱一点。“顾肇,阿鸣怎么办?”顾肇被柳岸措不及防的问题问的愣了愣,然后就隔着毛毯将手附在柳岸小腹处,“阿鸣好好的。”见柳岸脸色难看,问道:“做噩梦了?”柳岸顿了顿开口:“我梦见我们死后,父亲给我们举行完葬礼,带阿鸣走的场景,阿鸣好像很害怕,父亲都有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