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走进白马酒店,前台招待不算热情地问:“小姐,有什么需要?”
陆羽回答:“我打算在这里住上几晚。”陆羽在接待本上写下叶·查普曼的名字和入住日期——9251888。
前台招待问:“没有行李吗?”
陆羽回答:“没有。”
前台招待喊了一声:“sara,带小姐去小雏菊房间。”
一个高大的女人走过来,陆羽和女人同时抬眸。两个人同时一愣。
是那个抢劫了陆羽衣裙的女人!
sara的表情明显一凝,嘴唇抽动了几下,仿佛想要缓解尴尬,她目光躲闪地垂下,转身,嗓子嘶哑地道:“小姐,这边请。”
陆羽跟着sara走上木台阶。
陆羽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个地方为什么叫白马酒店?”
这个时候,陆羽刚巧跨完最后一级台阶,她的高跟鞋刚落地,一团灰毛线就滚到她脚边。一个原本没有被看到的老太太从高背椅子上站起来,追着毛线球笨拙地小跑而来。陆羽弯腰、捡起毛线球,将毛线球递给戴无边软帽、头发灰白、鼻梁上架着花镜、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笑道:“谢谢你,亲爱的。我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关节都硬得走不动路了。我侄子埃德蒙建议我去法国南部的圣特罗佩度假,可我偏偏来了这里——白马酒店!我恰巧听到你刚才的话。”
老太太璀璨如宝石的绿眼睛闪闪发光,“我想这个名字取自《圣经·启示录》第八节。”
“——我看到一匹白马。骑着它的正是死亡。后面还跟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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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老太太提到《圣经》,陆羽看到sara下意识地想在胸前画十字,才划了一个横就停止,眼睛紧紧盯住前方,身体紧绷站着。陆羽早就发现了,原本挂在sara脖子上十分显眼的木质十字架不见了。这对于虔诚的清教徒来说可以算得上很不虔诚了。
走廊尽头,一个脖子上迭戴两串雪白珍珠项链的中年妇人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只能看到沟壑深浅的半张脸,她迅速拐入一间房间。
头发灰白卷曲的老太太眼睛一闪,十分贴心地介绍:“那是经营白马酒店的霍普太太。我的朋友说她是位有神奇魔力的女士,可以满足别人的心愿——任何心愿。可霍普太太总是让我想起圣玛丽米德村药剂师的太太艾米丽·霍尔。啊,太阳终于升起来了,虽然伦敦的空气不太好,可我需要出去散散步。”
陆羽向老太太点了点头,“谢谢您的解释。我姓查普曼。”
老太太拿起放在扶手椅边的针织袋,慢条斯理将毛线和毛线针塞进针织袋,毛线针戳出袋子,不屈地昂着头。老太太抬起头,薄荷绿的眼睛犹如璀璨的宝石在闪烁,微笑道:“很高兴见到你,查普曼小姐。简·艾普尔——你可以叫我艾普尔小姐。我想,我们早餐的时候会再见面的。”艾普尔小姐微缩着脖子,弯着背,脚步轻盈地扶着扶手走下两层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