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助理,带我进来的。”许星然毫不犹豫把对方卖了,提起这个人才猛地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你的手,哪里受伤了?”
他边说边拆着创口贴,眼睛已经在陈森的手上搜寻着了。
陈森是记得自己打碎了一个杯子,玻璃片飞溅起来,好像是刮到他了。
他抬起左手看了下,尺骨上有一处两厘米左右的划痕,不深,已经不流血了。
“没……”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上骤然一凉,许星然抓住了他的手。
陈森的下一个字因为他的动作堵在了喉咙里。
“没事也贴一下。”他说。
许星然的神情很专注,让陈森以为他在做什么科学实验。
半分钟后,他说“好了”,然后瞄了他一眼,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陈森感受了一下,除了创口贴带来的异物感外,他的指间温度也降低了很多。
他攥了下手指,问对方,“什么时候走。”
陈森非常冷淡地问许星然这个问题,十分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让许星然觉得自己被赶了。如果不是他刚才犯规地听到陈森让他“待久一点”,他真的会被陈森骗到。
“明晚六点的飞机,哦不是,今晚六点。”许星然的喉结不太有底气地滑动了下,问他:“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
陈森的眼神晦暗不清。
许星然还是想说完,“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许星然本来想说他睡地毯就行,但是陈森听到他说这话只是轻飘飘地瞥他一眼,许星然就开始反思自己矫情。
床那么大,而且他们都睡过六七年了,现在开始装什么纯情。
这么一想,许星然就没有什么负担地睡在了陈森的旁边。
然后他就失眠了。
奇了怪了。
他想。
室内很安静,没有光亮,床的硬度适中,被子很软和,温度也刚好,什么都是完美的。
但他就是睡不着。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
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许星然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陈森,对方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许星然给自己攒了半个小时的劲,——翻了个身,面朝着陈森的方向。
黑暗中,他悄无声息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了陈森的被角。
胸口瞬间充盈了起来,只是这样的触碰,已经让他非常的满足。
困意忽然来袭,许星然睡着了。
第二天,许星然睡到自然醒,浑身舒爽极了,双脚在床上乱蹬,伴随着一声音量不算小的哼叫,伸了个巨大的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