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是在再一次见到与当初类似的场景时,他还是难以自控地感受到黑暗。“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哈哈哈,那个怪家伙。”“恶心东西,去死啊!”……那些回忆如同浓稠的雾气将他包裹,堵住了口鼻,窒息感随之上涌。就好像被淹入了无法控制的深海之中。“比我想象中还要放纵。”艾尔塞因一如既往的声音径直打断了厄尼斯特的思路。他正低头观赏他们兴高采烈谈话的样子。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调,是正以伤害他人为荣耀,为资本,为筹码。“索伦啊……索伦?亚历山大……”艾尔塞因意味不明地喃喃。厄尼斯特忍不住跟着艾尔塞因的节奏去思考,而将刚才的痛苦回忆渐渐淡忘。“嗯,差不多了。”艾尔塞因拿出口袋里的金色怀表看了一眼,确定了时间。“五……”“四……”“三……”“二……”“一!”艾尔塞因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闯了进来,看衣服似乎也是光明教会的人。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似乎是因为他和周围人所说的话而引起的。很快的,刚刚还因为有共同敌人而格外欢乐气氛一下就变得凝滞了。每个人变化的速度都太快而显得场面格外戏剧化。刚刚还说「没刺到他,真可惜」的男人自己露出了被刺到般的难看神情;刚刚以艾尔塞因为取乐对象的人群突然都难以控制的面色不好起来:刚刚看艾尔塞因的好戏的人都成了艾尔塞因正在欣赏的好戏。在场的人的表情都在短短的数十秒中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而产生了完全能被画进画中记录下来的讽刺场面。厄尼斯特牢牢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胸口压住的那口气突然缓缓地散去了。人应该是很害怕被看穿的。有读心术的厄尼斯特最清楚这一点。毕竟他的好几次生死危机都因为读心的泄露而导致。但是面对艾尔塞因这样一个表现的算无遗策、多智近妖的人,厄尼斯特突然感觉到了安心。甚至是一同欣赏起了下方的「变脸」。“很棒的一出戏剧。不是吗?”艾尔塞因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将衣领扣到最上面一颗,准备去欣赏欣赏自己安排下的戏剧。厄尼斯特忍不住去应答:“嗯,很棒!”即使知道无法与艾尔塞因心意相同,此时他想说的话艾尔塞因根本听不到,厄尼斯特也忍不住回答——“很棒!”义诊晋江首发艾尔塞因的心情很愉悦。看来温斯特子爵的最后一点余热也发挥的非常完美。当初他留下一点温斯特子爵的灰烬没有彻底销毁,又留在马场的战后垃圾里,是想着让温斯特子爵合理消失。至于那保存良好的残留在上面的光元素算是一个闲笔,一点生活的小趣味。无论彻查马场事件的占卜师是能力不足,还是立场在教会,这件事情都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利。但,事实就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出奇的顺利。看来,上次敏锐地在皇宫发现他和厄尼斯特一起离开的就是这名占卜师了。能力出众,又立场模糊。能同时符合这两点,又是在皇城的占卜师,那很难有第二个人选了。蒂娜……艾尔塞因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虽然占卜师大都会相当注意自己的神秘性来自保,毕竟她们都体能都极其弱。但是艾尔塞因仍然已经初步判断出这位蒂娜女士应该是正统占卜师,甚至是涅沁的血脉后代。对他闯入皇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她对皇宫并不忠心,乐于看到好戏发生。与此同时,她在察觉马场血案的发生地有光元素法术的残留后,并没有选择隐瞒或者暗中沟通,而是直接让皇室得到信息。使得珍妮斯校长最近格外忙碌,让教会众人脸色难看。这证明她大概率也不站教会阵容。这种事情是很少发生的。占卜师因为其天赋的特殊性,在人群中并不常见。她们并不像教会那样,有极大的势力。所以一般她们都会选择背靠一方势力,或是「强龙」,也就是教会,或是「地头蛇」,则是当地皇室。像蒂娜这种看似被皇室任用,又暗地立场飘忽的,很容易就会让艾尔塞因想到涅沁的后代。艾尔塞因作为教派圣史分析学的教授,对教会的历史是有非常深刻的研究的。因此从很多典籍遗留的只言片语中还原了很多过去的实际情况。涅沁当初既然都逼迫教会承认了占卜师的地位了,为什么现在教会的说法又完全掩盖了过去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