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做的?”南宫姜着实有些惊讶,她先前听女子说帮自己把尸体都掩埋了,以为只是浅浅黄土一盖,想着现在时间还早,可以过来修葺一下,毕竟距离天明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自己光是过来一路上就要耗掉不少时间,南宫姜抓破脑袋也想不到,女子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眼前坟包一排排一列列安葬着他们,虽无立碑,但好在埋葬的够深,不至于让尸体被野狗刨去,曝尸荒野。
“嗯。”女子含糊的发出一个尾音,又补救般道:“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因此没有立碑。”
南宫姜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那些死去的人,她自己也并非每个都认识。
但他们每个,都因自己而死。
一股深深的窒息感仍旧蔓延在南宫姜胸口,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缓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还会回来的。”
女子出发时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因此看着南宫姜低落的样子,也不再担心自己会弄脏她,手随心动,果断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勾起嘴角,道:“想什么呢?你当然能平安回家,有我在呢。”
南宫姜仰头看她,但表情里还是有些许踌躇。
女子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沉默朝密林方向伸手。
巨大的魔息从她白皙的掌心喷发,那股力量瑰丽妖艳,带着浓郁的紫色,磅礴震撼,危险弥漫,但在女子手中又显得格外有吸引力。
狂风笼过,密林瞬间被夷为平地。就连树林都被这强大的力量吞噬的片叶不留。
南宫姜眼睛一亮,显然看呆了。
她现在大概知道那些坟墓是怎么快速埋完的了。
“你、你……”
女子回望她,眼睛同样亮亮的,像是在期待南宫姜夸她。
“我是魔族。”她甚少与人族打交道,也很少出手,她此番的作为,言下之意只是想告诉南宫姜。
不用担心我会被你拖累,我是魔族,没有你们那么多顾虑。
————回忆到此,南宫意识回笼。
她几乎觉得自己快死了,往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回放,视野里全是血雾埋葬着的尸体,恍惚中,她好像又看见了春日桃林里明媚的少女。
她的心一阵刺痛,低垂着头,忽然觉得是那个死去的人来接自己了。
魔族的尸体很快化成了黑泥般软烂的肉块,一步步腐化。她清醒了片刻,看到面前的两人,又垂下眼,气若游丝道了声“魔君。”
谢阁砚没说话,领事所带来的魔族只剩了南宫,按照约定,没有人对她动手。
倒是刚刚南宫即将力竭时,楼清行还喂了她一颗补充的丹药。
楼清行疑惑发问:“你胸前这块玉……”
南宫依言朝胸口看去,却见那块藏在重重衣袂下的翠玉不知何时落了出来,上面还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顺着记忆回流,她依稀记得好几次,那些自相残杀的同族见识到了她的强悍,知道一对一肯定不是对手后,便联手想先将她杀死,千钧一发的之际,总是那块玉突然出现,乒乒乓乓撞偏了攻击。
南宫有泪落下,她却置若未闻。
“魔族也会流泪么……”楼清行轻声道。
这些年间见过了太多魔族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想求自己饶它们一命,但无论表情做的多么逼真诚挚,从未有魔落过泪,因此此情此景有些意外。
他虽然是对着南宫在说话,问的却是旁边缄默的谢阁砚。
————作话:小楼最近在经历一些毕竟困难的事,所以性格会发生一点变化……变1了一点?(划掉)南宫和南宫姜还差最后一点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