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翘起二郎腿,温和线条的红唇吐出一句话,“去告诉凯克,可以开始了。”保镖偷瞄了一眼沈赫玉,又马上低下头,生怕沈赫玉看到他掩盖的情绪,“是,我这就去。”保镖走后,沈赫玉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把鹿哲和夏沫的结婚照撕成两半,把夏沫的那一半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沈赫玉用指尖描绘照片上鹿哲的轮廓,暖色灯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看不清他暗藏的情绪,“阿哲,原来你还记得我母亲的生日。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再也没人能够拆散我们,再也没有!”最后四个字,他咬紧后槽牙,用隐忍凶狠的语气说出来。……眼看就要过年,鹿哲在年关之前因祸得福,眼睛得以复明,这可真是喜上加喜,鹿夏两家老爷子都高兴坏了,说是今年过年两家一起,就在鹿家老宅过。“来来来,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电视机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场歌舞,鹿夏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圆桌上,喝酒吃年夜饭,好不热闹。夏南被流放到a国不回来,只有夏氏夫妇,鹿老爷子还有鹿哲夏沫两口子,五个人一块过年。鹿父开口道:“哎呀,鹿哲赶在过年前复明,这可真是喜上加喜呀。”鹿父不知道他们去哥黎精神病院看沈母,夏沫告诉他的是家里地滑不小心摔到后脑勺。鹿哲站起来端起酒杯敬他父亲,道:“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担心了,这杯,我以饮料代酒我敬您。”鹿父闷哼,碰了一下鹿哲的酒杯,“哼!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说完就把酒一饮而尽。夏父问:“话说,你们俩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外边还在风言风语,是不是找个时间开个记者招待会?还有你们的那个《妄想玫瑰》后期具体要怎么恢复拍摄?”夏沫夹了一筷子多宝鱼肉放到夏父碗里,“爸,我俩商量了,等过完年我们就召开记者招待会,过完正月就继续把《妄想玫瑰》的结尾拍完。”鹿父点点头:“嗯,我看这样也挺好。诶,亲家,夏南在a国怎么样了?怎么也不回来过年?我都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一提到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唉,他?不瞒亲家说,这臭小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所以我不让他回国,省得瞧着心烦,让他一个人在国外好好反省反省。”本来桌上没有于慧丽说话的份,但她还是趁机回护自己儿子,道:“老爷,南南已经乖很多了,他现在在学校也考得不错的成绩。”夏父摆摆手,让她闭嘴吃菜。父母们聊天,夏沫也插不上话,他瞥见电视机里的春晚有个歌舞节目刚刚开始,魏言穿着红白相间的西装,随着音乐从升降台上走下舞台,然后就开始唱歌。不得不说,魏言不愧是顶流歌手出道,业务能力确实强,这次春晚他唱的是一首改编后的春晚金曲,夏沫听了不下千百遍,但是从魏言嘴里唱出来的总能感觉新意盎然。鹿哲顺着夏沫的眼光看过去,发现电视机里的魏言就像花孔雀一样在春晚舞台上又唱又跳。鹿哲有些吃味,用最成熟的嗓音,最傲慢的态度说着最幼稚的话,“我明年也上春晚。”歌声高潮响起,夏沫没听到鹿哲的话,懵懂道:“哈?你说什么?”鹿哲夹起一块年糕放到夏沫碗里,让你好好吃菜,别总盯着电视看,对眼睛不好。”“哦,知道了。”鹿父喝了一口酒,已渐微醺,“你说这大过年的,鞭炮也放不了,还是少了点年味儿。”夏父附和道:“是啊,就像夏沫小时候,每年在他爷爷那儿过年都要买上一堆炮仗,从年三十炸到年十五,那叫一个热闹。”鹿哲在桌下捏捏夏沫的手,用微信给夏沫发信息道:你很喜欢放鞭炮?夏沫用微信回复道:年纪小,炸着玩儿的。鹿父看到鹿哲低头看手机,在鹿哲面前敲敲桌子,教训道:“长辈还在桌上就玩手机,没规矩。”夏父回护道:“哎呀别管他们,他们这代年轻人不像我们当年,别老是束着他们。”鹿父道:“但也不能没规矩。”有说有笑地吃完一顿年夜饭,鹿哲和夏沫送夏氏夫妇回去。“爸爸再见。”鹿哲和夏沫把夏氏夫妇送回去之后,鹿哲就把劳斯莱斯开向与别墅相反的郊区。夏沫不解道:“不回家吗?我们这是去哪儿?”路灯映衬出鹿哲硬朗的下颚线条,他把一只手散漫地搭在窗边,任由萧瑟的冷风胡乱吹散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