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问号的姜汾扭头问吉吉:“他有病么?”
满脸问号的吉吉扭头问毛毛:“他有病么?”
毛毛惹不起这两个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红晕从脸上蔓延到了脖子上。
姜汾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她特意与闻小芳隔了一段距离,还没靠近前厅呢,就听见里面闻小芳歇斯底里的嘶吼和咆哮。
没过多久,里面就开始摔花瓶之类的东西了,摔得“叮当”响,可自始至终都只听到了闻小芳一个人的叫骂声。
姜汾知道止步的重要性,只是偷听了一会儿墙角,便快步跑回自家小院子,关起门来专心养蚕。
到了晚上,姜汾问脸上根本藏不住欣喜的闻行:“你们今天聊了什么啊?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爹娘的?”
闻行跟当初初次遇到现在的姜汾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他很乐意每天跟姜汾讲一些他每天遇到的趣事。
平日里,大多是一些军营里的事。例如,王二麻子托了媒人找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媒婆把那人夸的天花乱坠,结果去相亲时,才发现美丽女子竟然是媒婆,最神奇的是,王二麻子还真的喜欢上了媒婆,两人经过闻行的证婚,最后终成眷属。
但是,面对今日姜汾的询问,他选择保持了沉默,然后轻轻摸了摸姜汾的脑袋,道:“睡吧,明天岳父让你回去肯定是有事的。”
姜汾不置可否,照例糊糊涂涂又睡了一通。
结果第二天回姜家待了一整天,也没见姜图图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反而是一直在避重就轻地将自己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到最后,姜图图竟然劝她多留下来住几天。
她坐下来想了一下,就瞬间明白这是闻行在背着自己搞事情呢。
他故意把自己支开,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姜汾倒是觉得无所谓,心安理得地在姜家待着。
期间她去看了因思念女儿而患上心疾的柳枝言,面对躺在病榻虚弱的那个女人,姜汾竟然不自觉联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蹲在柳枝言床边,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的妈妈长得好像,于是暂且原谅了这个曾经绑了自己的人,并擅作主张地轻轻叫了声:“妈妈。”
突然,本来一直在昏迷的柳枝言手指头动了一下,就好像是有着特殊的心灵感应一般。
反正也回不去,这一夜,姜汾就趴在柳枝言旁边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的事,趣味也好,困窘也罢,最后归结到长大的字眼上。
说着说着,她便毫无防备地趴着睡着了。
下一刻,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这个与自己女儿长得别无二致的人,再联想到自己女儿的死,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双手用力想要掐死她。
可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她还是下不去手,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最后还给姜汾分了一点被子盖背。
第二天,姜汾看柳枝言还没醒,便轻手轻脚回到了姜家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梳洗。
在姜家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后来柳枝言醒了还愿意上桌与她一起吃饭,偶尔姜沭、姜溟两兄弟回来时还会给她带礼物,自己吃香喝辣,好不自在。姜汾盼着闻行晚点喊自己回去。
可事与愿违,这日闻家的小厮特地来报,说是忠勇侯不行了。
姜汾知道是时候动身了,拜别了姜父姜母,紧赶慢赶回到了闻家。
下人们把她带到正房,然后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散了。她见门房紧闭,正准备推门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
年轻又低沉有力那道声音很明显是闻行的,他淡淡说:“你死了,对我们闻家上上下下都好。”
另一道苍老又虚弱的声音自然对应闻小芳,“我到底得没得病?”
闻行笑了,回复:“不重要了,比起烟柳之症,你身上无人能医的病症难道还少吗?”
里面闻小芳听到这话,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听声音,似乎是咳出了血。
这时,闻行带来了一个足以毁灭他的消息:“你把我撵出去十几年,是因为你觉得闻家血脉还有大哥。后来你害死大哥,是因为你觉得闻家至少还有一个闻演在你的掌控之中。”
“可闻小芳,你不知道,闻演并不是你的儿子。”
……
芪朝十三年九月底,侯府忠勇侯缢,被人发现时,白绫三尺,眼珠欲裂,侯府对外只称病死。
十月,闻行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位忠勇侯,侯府开始为期三年的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