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瞧瞧她,也未多说,揭开衣袖,从左腕将旧发带解下,团团攥在手心,不露丝毫端倪。而后单手系上了新锦带。
沈姝对那条旧发带仍旧好奇,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动作,本想趁机再看看那发带模样,不想萧玦藏得如此紧密。
她正诧异的时候,又见萧玦系好锦带,将那条旧带,放入了衣襟中。
放入了衣襟中……更隐秘,更贴近心口的位置……
这哪是要抛弃,分明是更加珍惜。沈姝心口一团酸气吐不出,眼神越来越幽怨,就差开口哭诉萧玦欺负人。
萧玦被她的视线盯着,不甚自在地轻咳一声,道,“一会儿我让岑文烧掉。”
沈姝想问,为何不能现在就烧,但她没有机会,桑春进来禀报,说早膳已经备好,请二人移步花厅。沈姝只能暂且按下。
不料用过早膳,桑春又进来禀报,说岑文来了。
岑文这般早过来,必然是因为前宅有要紧事禀报。沈姝放下心头轻怨,跟着萧玦一道来了厅中。
岑文见着二人,拱手行了一礼,面色有些复杂,“王爷,王妃,惠太妃和清河公主来了,说是请罪。”
“请罪?”她们有什么脸请罪?萧玦冷笑一声就要走。
“先等等。”沈姝神情冷静,拉住萧玦衣袖止住他,转头问岑文,“她们如何来的?”
岑文思量着道,“她们……被发跣足,面色悲痛,跪在大门外,我请她们入内,她们也不肯……道路两边,不少远观的百姓……”
沈姝心中顿时有数。昨日萧玦查到羽林卫,今日惠太妃便请罪,应该是为的伏击那次。这母女两是不是当真忏悔犹未可知,大庭广众如此动作,却是将她和萧玦架起来了——若是她和萧玦坚决不肯原谅,好像显得得理不饶人似的。
沈姝略一思索交代岑敬,“将府中养伤的那两个侍卫,请到门口。”
岑文应了一声是,沈姝又道,“那日的马车,可修缮过了?”
岑文已猜到沈姝想要做什么,面上浮现笑意,“那马车是物证,在刑部停放了几日,才取回来,还未修缮。”
沈姝点头,“那便也送到门口去。”
岑文又答应一声,转身去办事了。萧玦瞧着沈姝,不以为然,“那种人,难不成你还要与她理论?”
沈姝轻笑,“此刻她们既然以礼相待,我们便也礼貌些。”
萧玦眉心纠结,又是那一句,“以德报怨,滥好心。”这性子若是没人护着,不知要吃多少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