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宁直直盯着他,低头冲他施了一礼,彬彬有礼道,“听闻殿下十二岁时一篇策论惊动朝野,想必于治世安民一项颇有见解,在下仰慕非常,求殿下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宴席之上已是鸦雀无声,一半是确实想听萧玦的高见,另一半是为谢绍宁捏了一把汗,毕竟京中之人谁不知,当初奸妃乱朝,萧玦沦为钦犯东躲西藏,重返京师之后,再也不复昔日荣光,而是变成一个残废,一个疯子,日复一日在血腥中扭曲自己。
谢绍宁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提萧玦过往的荣耀,几乎等于嘲讽他今日的堕落。
萧玦唇角笑意更盛,浓重杀气却从眼中冒了出来。他觉得此刻的谢绍宁像在找死。
眼见萧玦快将手中酒盏捏碎,萧琰轻咳了一声,与谢绍宁笑道,“靖王平日司刑掌律已经够累了,爱卿何必再拿这些事劳烦他。朕请靖王来,是让他散心的。”
谢绍宁低头施礼,“在下有罪,请陛下与殿下责罚。”
萧琰宽容道,“不知者不罪,你也是想为朕分忧。”
既然皇帝当和事佬,萧玦息事宁人,只冷冷瞥了谢邵宁一眼,低头喝自己的酒。
萧琰与自己的才俊们饮酒赋诗一番之后,宴席便散了,他特意留下了萧玦与谢绍宁。
宫人们将酒盏瓜果撤下,换上新的,三人闲聊的时候,萧珠儿带着宫人来到。
尊贵的公主面对自己的长兄与心上人,终于撇去一身骄傲,露出十六岁少女的娇憨来。先欢喜而又羞涩地看了眼谢绍宁,而后冲萧琰行礼。
萧琰宠溺道,“怎么不向你七哥行礼?”
萧珠儿噘嘴,想着谁要向那个疯子行礼,但终究还是迫于萧琰的威严,冲萧玦福身,“清河见过七皇兄。”
萧玦的回应是冷哼一声,让萧珠儿十分不快,只是隐忍不发。
萧琰无奈,看向谢绍宁,笑道,“爱卿可知朕为何留下你?”
清河公主特意前来,还能是为了什么。谢绍宁心中发冷,面上微笑,拱手道,“还请陛下解惑。”
萧琰含笑指了指萧珠儿,“朕的皇妹大多出嫁,如今只剩这一个尚未婚配。她朝朕念叨几次了,说仰慕你的才华,有意招你为婿,你意下如何?”
谢绍宁看向萧珠儿,二八年华的女子,风华明艳、贵气逼人,被他看过来,脸上泛出两分红晕,却又镇定地同他对视。
谢绍宁想,如果他和萧玦相比,缺的只是权势,那他为何不去获取t,唾手可得的权势?沈姝见异思迁,他又何苦守在原地。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萧玦,你做好准备了么?
谢绍宁拱手,深深弯下腰去,“能得公主青睐,在下三生有幸。”
萧琰又看向萧玦,“七弟,你也参详参详,觉得这门婚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