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后门远离喧嚣,隐约传来大音响扩大的音乐声。
冯仡铖走到小巷子里,这里和一年前一样逼仄潮湿,头顶的灯光摇摇晃晃,许多小飞虫趋光飞舞。
时间、地点连同人物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今晚没有细雨。
那人站在灯下,昏黄的灯光给他渡上一层金边,冷漠的声音隔着黑暗传进冯仡铖的耳朵里。
那人说:“你违约了。”
冯仡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他不慌不忙,迎了上去。
“你支助的钱,我会还你。”
“你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男人咄咄逼人,清冷的声线让夏日夜晚的温度陡降,“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就算没做到也没关系,我有其他办法让你做到。”
我能刷医保去听演唱会嘛?
闷热的风在巷子里呼啸而过,本就不牢固的灯此时摇晃的更加厉害,阴影在冯仡铖脸上随着光影左右摇摆,一会儿露出额角,一会儿露出下巴。
冯仡铖是不会去怀疑一个事业有成之人的手段,但他似乎也有了底气,没有丝毫退缩。
他柔声细语,说的话却让听者愤怒异常,“你也不想心上人伤心吧,毕竟像信总这样痴情的人,肯定是会笑着祝福心上人,不是嘛?”
信眠眼神狠戾,片刻后恢复如常,不愿再跟他逞口舌,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我们慢慢玩。”
信眠的话音回荡在小巷子里,伴随黑暗笼罩在冯仡铖周身。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摆弄着衣摆处的流苏,望着信眠离开的方向。
男人喜欢男人。
还真是恶心啊。
门口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收回目光。
祁舟姗姗来迟,不然还能看一出好戏,他见阿诚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远远喊道:“阿诚。”
“啊”冯仡铖轻声应道:“出来透透气。”
祁舟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之后没看到你人,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来后门。”祁舟上前在他身侧靠着,气息因急切找人还有些微喘。
借着模糊的光影,冯仡铖歪头打量祁舟,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算得上秀色可餐,但他是男人。
冯仡铖伸出手,替他理清被汗水浸湿后胡乱贴在额间的发丝。
祁舟身形一顿,惊诧得望着冯仡铖。
冯仡铖眼含笑意,声音轻柔,隐隐带着蛊惑。
“你上次说的……”
距离很近,近到祁舟能感受到阿铖喷出的热气,他心跳鼓点一样密集且响咚咚,不知道阿铖靠这么近有没有听到他紧张的心跳。
他上次说的,他说过很多话。
现在唯一想起来的,就是白日里鬼上身般问出的那句,“阿铖,我可以追你吗?”
难不成……
冯仡铖现在很喜欢欣赏祁舟脸上因他而起的微妙表情,逗他差不多了,才拉开距离说道:“你上次说的有唱片公司愿意跟我合作,现在还作数吗?”
“嗯?”意料之外,问得是这件事,祁舟脑子重新开机,才找回那段记忆,“肯定啊,只等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