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黑的晚,但家里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祁舟习以为常。
吴叔凑了过来,“少爷,信总回国了。”
祁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客厅。
吴叔不禁纳闷,以往少爷要是看到所有房间的灯都亮着会直接扭头就走,宁愿整宿都睡在外面,今天竟然是蹦着进去的。
信眠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吴叔说二舟去医院了,他想去找人,结果不告诉他在哪家医院,他只能在这里干等,满身怨气。
“眠哥,你怎么来了?”祁舟难得兴致好,喊了声哥。
信眠就像被撸顺毛的小狗一样凑了过去,“我还不是担心你嘛,丢一堆事没处理就来找你了,可你倒好,连哪家医院都不肯告诉我,你想担心死我啊。瞧瞧这小脸肿的,哦呦……”
祁舟两腮已经肿起,麻药估计还没退,因此还没感觉到疼,就是样子看着又可爱又可怜的。
不禁让信眠想到祁舟小时候,包子脸圆鼓鼓的,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眠哥哥。
他俩父母是商业场上的好友,房子也相邻,因此,从小到大两人都黏在一块,以前是祁舟追着他,让他带着玩儿,后来就变成信眠追着祁舟了。
“我没事,你回去吧。你在这儿我晚上没法睡觉。”
信眠眼神黯了一瞬,随即呲牙乐道:“你要睡了,我就走。”
祁舟没再管他,径直上楼。
那件事发生以后,信眠就格外的怕黑,还有很强的应激障碍,所以只要他在的地方就必须灯火通明,整个房子被照的宛如白昼,这叫人怎么睡,所以在祁舟强烈的抗议下,信眠在公司不远处买了套公寓,搬过去住了,天一黑就开灯。
隔壁那栋别墅已经空了很多年,里面家具都已盖上了白布,积满了灰尘。信眠不想回去,那里冷清清的不再是家,相反,这里才是家。
我一定会回来的!
祁舟还沉浸在找到阿铖的喜悦中,他打开电脑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份歌词手稿,纸张已经卷边泛黄,字迹却很清晰。
这首歌阿铖只唱了一次,酒吧没人在意,所以就这么不了了之,手稿也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祁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通体绿色画着“可回收”的环保垃圾桶里翻找出来,好在手稿没有被汤污污染,除了被用力捏成一团,其他都完好无损。
他收藏了三年。
后来阿铖消失了,他使出翻垃圾桶的劲儿,也没能把人翻出来,原来人不在垃圾桶里,他去了医院,当了牙科医生,下午还帮他拔了两颗智齿,牙齿他带回来了。
两颗智齿用透明塑料包装袋装着,它跟纸稿一起被放进抽屉。
晚饭跟信眠一起吃的,信眠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关于在国外发生的事,祁舟没兴趣,安静的吃完让吴叔找了一大桶冰块拿到了房间,说拔了智齿,冷敷可以缓解疼痛,吴叔深信不疑。
信眠却不依不饶:“冷敷需要用这么一大桶嘛?”
祁舟摆了摆手,道:“少管我,快回去,待会天黑了。”
信眠才穿上西装外套,踩着蹭亮的皮鞋离开了。
房间只剩祁舟一个,他把冰块倒进浴缸,装满冷水,思考一瞬决定拿几瓶白兰地倒进去,再脱光了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