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遗传性痉挛截瘫,治不好的。这两条腿会慢慢废掉,可能过个几年我还会变得痴呆。”
他说这些的时候过于平静,让孙寻以为他是在讲述别人身上的事。
再见一面
季晏明的手段真的很高明,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他们这件事上,都让人没有转圜的余地。
孙寻低垂着头,沉默以对。
季晏明也不着急,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润嗓子。
硕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再发出声音,只有一台欧式复古摇摆挂钟在墙上咔嗒咔嗒不停地走字。
孙寻的心也跟着咔嗒咔嗒的跳着,他担心时钟的齿轮卡住,停止走字他的心也会跟着停止跳动。
交叠的十指,指甲已经陷进彼此的手背,但它们觉得还不够,还在持续用力,因为心脏还是很疼。
直到鲜血滴在乳白的瓷砖上,他才长舒一口气,手上也泄了力。
“我想跟晏礼再见一面。”
季晏明放下茶杯,示意身后的人带孙寻去。
孙寻被带上旋转楼梯,二楼是环绕式阁楼,他从季晏明的左侧走到了右侧,最靠右的那间房朱红木门紧闭。
引路的人拿出腰间挂着的钥匙,从中挑选一把,拧开了锁。
孙寻站在门口,望着背对着门坐在床上的季晏明,才几天没见,他就消瘦了这么多。
“出去。”
房间里传来季晏礼嘶哑的声音,孙寻刚要往前的脚步一顿。
那人开口提醒,“小少爷,您的好友来看您了。”
季晏礼这才转过头来看,憔悴的模样让孙寻刚止住的泪水又决堤而出。
门在身后重新关起,但他没听到落锁的声音。
季晏礼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
他爬起来跳下床,三两步跨到孙寻面前把人拥进怀里。
孙寻也热烈地回应着。
“你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他一遍遍替孙寻擦拭脸上的泪,可那好像一条无尽头的河流,一直流一直流,季晏礼心都快碎了,“寻宝贝儿乖,不哭了。”
可他越是这么说,孙寻眼里掉的就越凶,哽咽的他连话都说不全。
“呜呜…我好…我好想你……呜呜呜。”
“我也好想你。”季晏礼重新将人拥入怀,低头亲吻孙寻脸上的泪。
这泪是苦的,苦到心窝了。
孙寻掂了掂脚尖,吻在他喉结处,湿润的唇瓣接触他肌肤的那一刻,所有理智都土崩瓦解。
他捧起孙寻的脸,准确无误覆盖上去,如鱼得水,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