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父韩母只能对韩思哲说:“怎么判都是罪有应得,但是思哲啊,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让他一条生路,让他在监狱里好过一点。”
韩思哲没有拒绝父母的请求,就算现在放韩思辉出来,他也再也没有能力和他相抗衡。不过,虽然答应了父母留下弟弟一条命,但是韩思哲向来没有给自己留隐患的习惯,命是留下来了,不过十年以后,韩思辉就会从监狱换到精神病院住着,到时候他会给韩思辉定一个豪华的套间,配上几个佣人和保镖,但是就像对待韩思梦一样,韩思辉也别想踏出精神病院一步。
不过韩思辉这种人,就算垂死了,也要挣扎着起来反击最后一次:他把韩思哲暗恋韩悦的事情告诉了韩母。
历史是如此的相似,深夜,滂沱大雨,还有卡死的定速巡航。不同的却是车的速度,车上的人和发现问题后的处理方式。
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在一开始就谨慎的把车速控制在了七十五码,在发现异常后,不慌不忙的在下一个出口下了高速,随即开进了路边的农田,在宽阔的田地里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圈,坐在韩悦身边的周博毅报了警,很快就等到了专业人士。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韩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最后是被周博毅从车内抱了出来。
在听到司机用平淡无奇的声音告诉他们,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的时候,韩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人抽的一干二净。他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而最后的结局竟然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上一世车上只有自己,这一世却连累到了自己的爱人!
韩悦一瞬间整个人都崩溃了,当即哭得泣不成声,抱着周博毅上气不接下去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道歉。周博毅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还是耐心的抱着韩悦,柔声细语的安慰着,直到警察赶到,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将车停了下来。
☆、
韩思哲走进韩宅的大门,庞大的宅邸寂静空旷,即使是夏天,依旧透着一股冰冷的窒息,空气沉重的像是要把人压趴下去。在这里工作的佣人一个都没有走,像以前一样尽职尽责的将整栋房子打扫的纤尘不染,这里和过去的几十年一样,整洁而又豪华。可即使如此,这里已然隐隐的渗出一股颓败的气息来,仿佛所有的奢华不过是鲜花最后的绽放罢了。
韩思哲穿过客厅,踏上台阶,慢慢的上了楼。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外求学,在外面住的日子远远的多过在家中的日子,而韩悦也早就搬离了韩宅,所以只有韩思辉和韩思梦一直住在房子里。现在整栋房子不过少了两个人罢了,可就是这两个人的缺席,让整栋房子仿佛一瞬间就空旷了下来。鞋跟撞击在铺着木地板的台阶上,发出的声音竟然能产生回音。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向下望去,上个月刚换的羊毛地毯繁复优美的花纹在这个高度看起来格外的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再也不会有人再光着脚踩在上面,然后挑剔的说:“太扎脚了,大哥,咱们换个真丝地毯吧,上周我去顾家参加他们家五小姐的生日聚会,五小姐卧室里铺的就是真丝地毯,踩起来可舒服了。”
那个曾经最崇拜他的妹妹,最后竟然变成了想要杀了他的仇人。
韩思哲收起目光,转身朝着韩母的书房走去。在韩宅,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书房,韩母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在书房练会儿毛笔字,画几笔画。
韩思哲停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书房里传来一点若有若无的喧闹的声音,没有人回答。他又敲了两遍,最后拧开了门锁。
书房的空调开得很足,几乎都已经有些寒冷了,韩母半躺在书房的大沙发里,披着一条米色的羊绒披肩,看着前方的电视屏幕。
韩思哲随手关了门,静静的走到韩母的身旁坐下,把母亲冰凉的双脚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擦着。
屏幕里是尚还年幼的兄妹三人,韩思梦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他自己也不过刚刚迈进青少年的队伍。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段视频拍摄于什么时候了,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祝思辉生日快乐”,韩父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思辉今天十岁了!十岁就是大人了,高不高兴?”
“高兴!”韩思辉欢快的冲过来,一口气把蛋糕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然后骄傲的宣布:“我十岁了!”
这是,韩思哲看到自己出现在屏幕里,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说:“你还没许愿呢!”
十岁的韩思辉瞪大了眼睛,呆了两秒,又眉开眼笑道:“我已经许过了,在心里偷偷许的!现在要吃蛋糕!”
分蛋糕的过程毫无意外的变成了蛋糕大战。韩家的孩子在过生日的时候,要先在前一天和家人过,第二天在请同学好友。韩思哲看着屏幕里一边尖叫一边哈哈大笑着把蛋糕往对方身上抹的兄妹三人,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他闭了闭眼,把眼睛从那副十多年以前的画面上转开,望着房间角落里的花束。
“那个时候你们的关系多好啊。”韩母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当时我觉得,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我的孩子,又聪明又听话,哥哥知道照顾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知道尊重兄长。一想到别人家的孩子为了家产挣得你死我活,我就觉得格外的庆幸。”
韩思哲叹了口气:“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家业。为了权力和财富,父子都会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