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踏上了这条沉寂的街道,他的脚步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夜的心跳上。
来到上午那条因为血咒而呈现出一条枯黄草迹的甬道,男人蹲坐下来重复早上的动作。
他掏出一根银针对准苍白修长的中指狠狠一扎,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
动作没停,立马以掉落的血滴为圆心用指腹上不断流出的血液开始画圆。
脚下是枯黄的草地,四周是因逐渐氧化而泛出褐色的血迹。
微风拂过枯草,褐红色与黄绿色交织,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
起初,风只是轻轻地吹拂,草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低语,几乎听不清,只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力量在空气中流动。
随着风力的逐渐增强,沙沙声开始变得响亮起来,像是一群细碎的银铃在空中摇曳,发出悦耳的响声。
陈让此时开始加大力度,手指因为过度失血而呈现出不健康的冷白色。
道道血色划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些微翻起的嫩肉透出湿红色,在白净的一双手上出现格外具有凌虐感。
血液不断地流出,陈让体表的温度越来越低,呼出的气体在空中隐隐变成红雾状。
整个人越来越透明,伴随诡异的红光在血腥的法阵中亮起,他才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
拿出口袋里的小刀,掀开自己的上身外套,用白亮的刀刃朝着白皙的腹部比了比。
男人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低声开始唱诵古老的咒语,体表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脸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来。
同时手下的刀刃开始贴近腹部皮肤,冰冷的尖锐物体刺破腹部,点点猩红流了下来。
他有些受不住地痛呼一口气,右手微微颤抖,但仍坚持继续向右划拉,白皙的腹部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风此时加大了力度,草地开始波动起来,就像被风驱动的绿色波浪,一阵阵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大海的潮声。
虚空中出现了不可名状的幻影,一只只白色的幻影怪形出现在了陈让的身边。
灰白色的粘滑巨体,不断地自由地扩张、收缩。
这些怪物非常接近无眼的蟾蜍,钝吻前端那不断颤动的粉色触手不断地朝着陈让的腹部掏去。
男人继续发出痛苦的哼咛声,但仍然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怪物享用着他的身躯与血液。
随着流失的感觉越发加重,此时已然到了达陈让所能支撑的阈值。
他猛地扔出了小刀,嘴中快速念诵着神咒,手中紧握脖颈上的玉石。
无数只白色幻影的手被强制抽离他的腹部,虚空中传来愤怒且扭曲的怒吼声。
终于,男人瘫坐在地上,腹部的大口子离奇地慢慢自我愈合起来,小小的血珠被不知名的神创物悄悄舔去。
黏滑的触感一闪而过,边缘的肌肤生起细微的小鸡皮疙瘩。
他缓缓坐起身,犹如白雾般朦胧的身躯在夜里格外慑人,像是夜间出行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