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不拉几地在他脸上摸了又摸,然后捏了一下他的手,又摸了把他裸露在外面的小半截脚踝,也是热的。
我觉得有点羞愧,因为我好像是在吃他豆腐似的,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
然后我拉着他回到山洞,我问:“你也是来爬山的吗?你住哪里?一路上有没有碰见其他人?”
他想了想,简单地回答我说:“你是不是经历了很古怪的事情?”
我心中一跳,心想,感情这哥们儿和我一样是受害者啊,于是我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说:“难道你也是,是不是被一个脚步声和铃声引到这里来的?”
他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有没有看见一群狼,还有一只巨大的妖怪。”
他迟疑了下,然后说:“没有,我被逼到山顶上,就刚好来到这个洞口了。”
我还要拉着他跟他讲那群狼和一只猫大战的故事,但他仿佛有疲意似的,一直岔开这个话题。
我说:“幸好遇见你了,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是要被吓死了。今晚的事情太怪异了,我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诶,你说是人为的还是真的有妖怪在作怪,我亲眼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猫了啊,明天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你又没看见,不然好歹能帮我做个证啊。”
因为我心里还是很恐惧,害怕得要死,所以有人和我说话,我就拼命地说话,我很担心一眨眼我身旁这人就消失了,然后又回到前半晚我一个人被吓得要死的时候。我觉得被吓了大半晚上,我的胆子好像稍微肥了那么一丢丢,不过我还是死死拉着这个人的手。开玩笑,就算被吓死也要一起被吓死好么?这样名留青史的时候总算不那么高处不胜寒了。
他一直沉默着,偶尔恩两声,听见我提起这只猫救了我的时候,他好像来了精神,稍稍抬头问:“你喜欢这只猫吗?”
“我又不是小萝莉,对动物没什么审美观。不过它没有害我,它保护了我,我很感激它,不过我也很怕它。”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哪有人会喜欢妖怪的啊,除非神经病,于是我老实回答道。
他抿了抿嘴,望着我说:“为什么怕?”
“你想啊,那么大只猫,眼睛顶我一个拳头,尾巴像金箍棒一样,要是想吃我,我一整个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它不会吃你。”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耽闯,它会一直保护你的。”他笃定道,然后低下头在我肩膀上蹭了两下,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把我的头往他肩膀上按,让我靠着他。他靠着洞穴的墙壁,一半身子露在月光下,我们俩就这样依偎着。
我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算起来我们不过第二次见面而已,但奇怪的是做这件事情时,我心里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基佬的体质么?我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一跳,脖子歪得有点不舒服,想要挣扎着抬起头来,但是他又换了个角度,让我斜靠着他,这次很舒服,我没有理由再胡乱动了。
我觉得肯定是我俩在同一个夜晚,被整个世界遗弃,有着相同的恐怖经历,这才让我俩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毕竟,我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天亮,那群人是否还会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
我心中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我有点不敢相信前半夜见到的那些东西,我几乎以为我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是我身旁这个人,他说他也见到了,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些,最起码我不是一个人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还自己吓自己的神经病。
等等!
我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耽闯?”
他不假思索道:“那天捡书的时候看到了。”
是吗?为什么我记得他好像并没有把那本书打开?但这时我并不想去追根究底,前半夜的惊悚经历,让我实在太累了,这时要是还猜疑来猜疑去,我觉得我可以直接翘辫子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相信他,他给我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
周围仍然弥漫着血腥味和狼骚味,不过已经比开始时好了很多,我身边有个大活人,于是我安心了很多,折腾了半宿,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是躺在我自己房间里的床上的。我缓缓睁开眼,被黑色电视机、白色窗帘以及大开着的灯光吓一跳。我怔了好半晌,然后有点不受控制的手抖起来,导致我穿鞋子好半天都没穿上,我冲到房间外面,严肃地盯了我房间的门牌号半晌,没错,是234,弄得门外扫地的清洁阿姨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见到满脸橘皮的清洁阿姨,整个人都萌萌哒了,有一种死后逃生的快感,老天总算放过我了!
我抱着清洁阿姨不停地转圈,清洁阿姨大喊头晕,我这才眉笑颜开地将她放下。兴奋过后,面对着清洁阿姨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我反应过来了,昨晚我不是躺在那啥啥的怀抱里睡过去的吗?我发现我好像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姑且叫做白衬衫好了,话说,他穿白衬衫真的很好看。
不对,关键是怎么一眨眼就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里了呢?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在我的公寓里梦见那个陌生男人的梦,也是很真实的,但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再怎么真实,我可以确信那个是梦,但是昨晚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太真实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所经历的令我万分恐惧的一切,我很确定昨晚不是梦。
但是,又要怎么解释我一醒过来就躺在自己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