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在嘴前轻呵口气,暖暖发凉的两手,撩拨整理凌乱的长发,乐悠悠丰盈的唇瓣扯了抹微笑——她想起为她安排这度假旅程的好友,靳筱淇,也就是那位靳先生的妹妹。
乐悠悠与靳行云素不相识,对于自由旅店,是慕名而来。
正巧旅店的负责人之一是筱淇的哥哥,贴心的筱淇便拍着胸脯保证、要为她安排一趟愉快的旅店假期。
靳筱淇与她无话不谈,这双闺中密友几乎没有秘密,包括……多年来,筱淇暗恋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这不轻易对人吐露的心事,乐悠悠也是完全明了的。
乐悠悠靠在椅上安静等待,等待的时间中,思绪辗转……
方才,做了个梦。她又梦到“他”了!
几年来,常常梦到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前、她十六岁时的一场际遇之后,她反复做着关于这个人的梦。
梦见他,总是让她不觉漾开一抹喜悦的微笑。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明明她与梦中人并不熟识,漫长岁月以来,也从无交集,但她却极度眷恋关于他的每一幕梦境。
这些梦境后的情绪交织让她自己不解,纵然梦到他让她愉快,但愉快之后却总感到失落。尽管如此,她还是很依恋做梦时的感觉,也常常忆起那一场相遇……
她垂首,专注回忆。那两扇浓密的羽睫轻颤,秀丽的侧影看似宁静,胸口却有些激动地起.伏。
思潮无边泛滥。随着心绪起伏,她白皙的脸蛋有时泛上红晕、圆溜溜的眸子晶莹闪烁……
为什么常常梦见他?那人一双温柔的眼眸,经常在梦中望着她,如十年前离别时的那一记深深凝视。
那个人,在十年前救过她一次,之后不曾相逢;她甚至来不及知道他的名字,但却将他深深记在脑海。
方才,他吻她、以温暖而强壮的臂膀环抱着她……
久久,她才自沉思中回神,自梦境的回想中清醒。
从车窗缝隙灌进的一丝凉风让她觉得冷,她兜拢颈上的围巾。
这条驼色的围巾……有多年历史了。
在国外求学的寒冷冬季,她最爱的就是这条围巾,虽然它现在旧了、款式也退了流行,但她仍不舍丢弃。
裹上它,便觉得温暖,里上它,昔日记忆便如涟漪一般,在心湖细微地、无尽地蔓延,让她掉进思潮的漩涡。
甩了甩头,乐悠悠轻叹口气。
钦……不该常常陷在这种奇怪的情绪之中,她竟喜欢着一个梦境中的男人、一个救过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并且,如此爱惜他送的这条围巾。
抬头望着天空,她让自己随着天边云彩,慢慢地转移心情……
夕阳将要没人山头之际,一辆与乐悠悠相同厂牌的休旅车停靠过来——
车门开启,男人的长腿落地。
乐悠悠的视线一瞥,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因为除了车子的厂牌颜色相同,男人的衣着色系也几乎与她相似!
她坐在车内,几公尺的距离,并不能看清男人的长相,但她很仔细打量着那修长体魄的装束。
他穿着卡其色大衣,黑色长裤,围着驼色围巾。她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再瞧瞧对方与自己一样的衣着搭配,感到很有趣。
他微卷的头发稍长,走动的步伐很大,大衣下摆与围巾的尾巴随着步伐前进时轻扬,那是抹豪迈的形影。
男人直接迈向旅店的咖啡屋,以钥匙开了门之后踏人屋内。
乐悠悠确定,他应该就是靳行云了。她深吸口气,开门下车。
夕阳的余晖中,乐悠悠踏人咖啡屋;她推门之后;静驻门边,昏黄的光影,将她纤细的身形倒映,木头地板上,她的影子拉得又远又长。
聆听她进屋的动静,吧台后的靳行云脱下大衣,背对着她出声询问:“乐悠悠小姐?”
他方才进屋前就看见她的车子停在屋外了,只是为了先开门、点灯,所以没与她招呼。这位小姐是他妹妹的朋友,能让妹妹费尽心思说服、劳驾他为她这贵宾开放旅店,看来她与妹妹有很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