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他计较,点点头便任由张景曜拖着去医院。到了医院,探热、询问、开药、吊水一连串的折腾,让安然更辛苦了,坐在输液处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要不要吃点粥,我去饭堂买一份?”张景曜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嗯,白粥吧,”安然睁开眼又闭上了,“好想吃贞姨的符皮白果粥。”“回去我煮给你吃,先眯一会。”安然听话地头靠着椅背休息去了。张景曜站起来抖了抖黑色羽绒服穿上,正往外走想起来不知道医院饭堂在哪,又折回去输液台问护士。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特别大的男人说话声,那人一进门直奔输液台,指着一个小护士骂骂咧咧。小护士不明所以,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男人。护士长见状过来询问情况,谁知道那男人二话没说就拿出一把尖头水果刀,对着护士长就是一刀刺过去,拔出来后就开始袭击附近的人。一时间,整个输液处混乱起来,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病人和家属往着四面八方逃跑。安然被惊吓得猛地醒了过来,面前看见的就是一片狼藉,一个个惊恐万分,还有受伤的人倒在地上。他把输液针头挣脱后立马去寻找张景曜,拨开面前一波人后,很快就看见他了。只见张景曜捂着右手手臂,一脚踹在躺地上手里还拿着刀的男人身上。安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张景曜身边,医院的警卫也赶到了,把地上的男人控制住。“你手怎么了?”安然扶着他坐在地上,“给我看看!其他地方呢?”“没事,只有手臂扎了一刀,”张景曜拒绝安然的查看,“等护士来,你瞎弄了不好。”“好好好,你等着,我找护士!”安然说完急匆匆地去找人。“别慌,”张景曜不忘提醒他,“小心别摔着了啊。”安然头都没回就甩了一下手以示听到了。张景曜这才靠在墙上,拉开羽绒服看了一眼,手按在灰色打底衫上,血红一片,立马把拉链拉上,不禁感叹,幸好今天穿的是深色衣服。安然不知道能找谁,只是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就抓着对方说了大概,让他去看张景曜。黄明山刚从一台手术下来回科室知晓输液处发生了砍人的事,马上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被人拉住了。他赶紧跟着安然来到张景曜旁边。“只有手臂一处吗?还有没有其他伤口?”黄明山蹲下查看他的右臂,羽绒服挡住了伤口,他想脱下来却被拦住了。张景曜抬头问他:“可以去治疗室再处理吗?”黄明山有些疑惑,最后还是点了头,通知护士准备。张景曜看着一脸茫然失措的安然,说道:“你去帮我买一罐红牛和一包巧克力,好不好?我感觉又饿又累。”“好,你等我,我买到就回来找你。”现在就是让安然去摘星星,他都会去,何况只是买东西。张景曜看他走远了便让护士扶着起来坐在轮椅上,途中他对着黄明山他们在嘴唇上竖起食指,示意他们不要吭声,然后就昏过去不醒人事了。黄明山看到他坐着的地方和靠着的墙上都布满了血迹,他催促护士加快脚步,推着张景曜进治疗室,才看清他现在还有血色的嘴唇其实是用牙咬红的,出血量远远大于他的预估,马上打了电话通知血液科和手术室准备。安然跑到了门口的小卖部才买到红牛和巧克力,又急急忙忙赶回去,他都忘了自己也是病人,心里一直记挂着张景曜。等他跑到输液处门口才想起来张景曜应该去治疗室了,但是他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人。他边打张景曜的电话边回到他刚才坐着的地方,人果然已经不在了。只是地上和墙上的血让安然眼前一黑,腿都软了。买什么红牛巧克力,说什么饿了,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幌子!张景曜就想支开他!安然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摸了摸面前那一滩血,鲜艳的红色刺得他眼睛发痛。多年以前,小胖子那句你总有一天会给被安然克死的话言犹在耳。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吗?张景曜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尖刀划破了大动脉,造成大出血,同时韧带也被割伤了,那一刀实实在在地刺在了关键的地方。安然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坐在病床旁,听着生命检测仪的滴滴声,虽然吓人,但还是可以安慰他,最起码,人是活着的。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安然开始收拾自己的情绪,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后续的事情又多又繁琐,他不能让张景曜身体还没恢复还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