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坚毅的柱石守卫在北鸣关的定北军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里严酷的环境,或是列队巡视,或是枕戈待旦,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清晰的写着愿为家国奉献一切的勇气和担当。
深夜来临,定北军的主帅大帐中,依然火光通明。
身着铠甲的定北侯秦澜山眉眼间夹裹着寒霜,一双锐利的眸子担忧的看向床榻上已经昏迷数日不醒的长子。
军中的随行大夫老胡正在将手中的银针刺进大公子的身体穴位中,眼看着数根银针下去,大公子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老胡眼眶一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连声为自己请罪。
“侯爷,大公子身上的毒实在是太诡异了,老夫就算是拼尽毕生所学,依然没有办法判断此毒究竟为何物,出自何处,请侯爷重重治罪老夫,都是老夫无能。”
秦澜山看着一双眼睛都熬红的老胡,又怎会不知他已经尽力。
说到底,都怪他用人不善,不仅害死了五万定北军和自己战场上的好兄弟,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出事了。
秦澜山亲自将老胡搀扶起来,道:“阿越能挺到现在,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只怕阿越在鬼哭谷一战中,就已经身死了,老胡,你无需自责,只管尽力医治阿越,本候相信,只要有时间,定会有转机。”
老胡擦掉眼角的泪,坚定道:“侯爷放心,老夫定会想尽办法,让大公子多挺一段时日。”
一直站在主帅帐中同样面露担心的朱鹏来到老友身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澜山,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上书入京,将北鸣关的具体情况详尽告知,我朝天子是一位明君,他定然不会再轻信京中流言,怀疑定北军和你的赤胆忠心,只要皇上相信了我们,咱们就能速速回京,届时,有京中的御医出手,阿越这个孩子会无恙的。”
秦澜山感激的看向朱鹏,眼中流露出愧疚之色,“都是我,连累了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鹏不悦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难道多年的交情都是假的吗?你秦澜山的为人处世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京城里传出不利于你的流言蜚语时,我就知道,你们父子在北鸣关定是被人算计了。”
“眼见着前面有火坑,难道你要我朱鹏事不关己,弃朋友与不顾吗?我告诉你秦澜山,以后不准你再对我说这种话,不然,我会后悔相交你这样一位挚友。”
看着好似真的要恼怒的好友,秦澜山在感觉到窝心的同时,亦伸出手拍了拍朱鹏的肩膀。
“好了,你这脾气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又倔又臭,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言谢,那我以后就不说,只是老朱,你也看见现在北鸣关的情况,那个吴庸来者不善,这段时间他可是没少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各种小动作。”
“鬼哭谷一战,令定北军元气大伤,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利用这一点攻击我们父子,到时候,我想请你帮个忙。”
朱鹏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秦澜山挺直脊梁,带着军伍之人与生俱来的傲然,道:“我不怕被担责,更不怕被泼脏水,这些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我定北军的大好儿郎们惨死在鬼哭谷的一幕幕。”
“老朱,我怕我定北军的将士们死不瞑目,怕忠心追随我的兄弟们在惨死之后,却连个公道和真相都讨不回来。”
“所以,如果回京后,皇上若真问罪与我,你不必替我求情,只管保住阿越他们,阿越最清楚在鬼哭谷到底发生了什么,北鸣关的真相,鬼哭谷的真相,必须要是我秦家人,翻出来,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手,必须要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