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又或许是,他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东西。
十七岁的周芜过于天真,硬是没看出些什麽,就这麽偷偷摸摸的暗恋了这人一年。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种东西。
是爱。
爱这种东西,朦朦胧胧,又懵懵懂懂,实在太难确定选择做决定。
周芜又从来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到头来,这一桩一桩事算下去,到底是她不够勇敢。
之前问严柏礼为什麽喜欢自己,是很沖动的一个决定,自己实在是好奇。
除了二人坐过同桌之外,再无交集。
不冷不热的同学关系。
所有时间线混杂在一起,如耳机缠绕般,心口像塞了一团毛线。
周芜有些心烦意乱,坏脾气见缝插针,一下子全钻出来,起身扔下笔,语气算不上友善,“严柏礼,你如果不愿意或是嫌我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操场,让你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这。”
操场上的人依旧热烈,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等了好半天,风呲溜一声划过桌面,她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毫无缘由。
一片祥和中,只剩下两句交叠在一起的“抱歉”。
周芜沉默着,擡头望去时,严柏礼已经垂下眸子。
不知道是为什麽,很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人的灵魂一直在很用力的挣扎,张牙舞爪,试图摆脱些什麽,却不清楚原因。
没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周芜坐回位置上,拿起笔来準备继续写。
笔迹断断续续。
她又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下,估计是她刚才太用力,摔断墨了。
周芜有些洩气,什麽也做不了,正準备趴桌上睡一觉时,严柏礼没什麽动静的从笔袋里翻出一支黑色签字笔,递到她面前。
她的头枕在臂弯里,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好半天,终究还是没接。
“谢谢,不用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身侧的人沉默一阵,说了声好,又求和似的补了一句,“他们回来了我叫你。”
“嗯。”
原本趴下来只是想要缓下情绪,可窗外的蝉叫太吵,渐渐的就有了些困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其实根本不需要叫,从高越天口中说出的话仿佛自带喇叭,比常人高了好几个量,“大获全胜啊大获全胜!南冬啊南冬,你别说,定制的横幅还挺管用,让班长夸夸你。”
说完还奖励般的摸了摸李南冬出了汗后油腻腻的脑袋。
估计比赛成绩的不错,李南冬变得特别自信,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我就说吧,山重水複疑无路,跟着八班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