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想起林风起手上的创可贴,两个创可贴之间的距离……
闻夏抱过闻大鸽,掀开它的嘴皮子,对比了一下大鸽两根尖利的小虎牙之间的距离……
好像,是可以,对上的。
闻夏撩嘴皮的模样像极了要给它刷牙的架势,闻大鸽最不喜欢刷牙,扭动着从两脚兽怀里挣脱,又跑回显示器后面躲着了。
“你是不是把你后爹给咬了?”闻夏趴在桌面上戳它暴露在外面的大半个猫屁股,“待会儿他找我要赔偿怎么办,会不会扣我工资?你说我要是把你交出去自首,能从轻发落不?”
“喵——”小猫咪的叫声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林风起半天没回来,闻夏先做了自己的晚餐吃完,正洗碗呢,大门“滴滴”两声,开了。
闻夏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你打完针了?”
阿哞兴奋地围在男人脚边又扑又转,林风起沉默两秒才答:“嗯。”
“闻大鸽咬的?”
“……”
“看来是了。”
“……不怪它。”林风起说。
闻夏:“那不行,一码归一码,我儿子咬伤你,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当爹的给你说声对不起啊。”
林风起看着他,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夏索性接着往下说:“虽说我家大鸽身上没什么病,但打一下疫苗确实放心一些。疫苗的钱多少你说吧,我报销。如果还需要什么额外的赔偿比如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只要合理,我也不是不能赔。你看呢?”
林风起安静半晌,蹙了蹙眉说:“不用。”
闻夏:“嗯?”
“不用报销,也不用赔……精神损失费。”
“你不差钱,看不上我这点费用是吧?”
“……不是。”
闻夏想说要不你干脆从我工资里扣得了,省得咱俩这一来一往的算不清楚账。
林风起却盯着他的脸,忽然问:“你……现在心情还好么?”
话题拐得突然,闻夏困惑地眨了眨眼:“还行,干嘛?”
林风起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他,似乎在他脸上寻找什么似的。
闻夏不喜欢被他这么看着。或者说,不习惯。
在他的记忆里,林风起这样正眼直勾勾瞧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是他看着林风起,二皮脸似的追着他满校园跑。
他心情顿时变得不太好。
在医院停车场的那种情绪又漫上来——其实不止在医院停车场,这一周以来,面对林风起和与他有关的事情上,他有许多次感到突如其来的烦躁、又突如其来的低落。“林风起”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开关,一旦碰到就让他整个人变得急躁难安,被困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似的。
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的信号。
闻夏忽然没了交谈的心情,改口:“说错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别惹我。狂犬疫苗的费用你从我工资里扣吧,然后,对不起。我要说的就这些。”
说完,他转身把自己关回房间。
林风起站在客厅,卡在嘴边的那句“对不起”就这么在空气中无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