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靳聿川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时,胸口已经感到了一片湿意,跟着是火辣辣的疼。
是孟瑾年妈妈,手里还紧握着空了的玻璃杯。
“聿川,怎么是你?你怎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泼她,对,我是要泼岑玖这个贱人,不是针对你。”
孟瑾年妈妈语无伦次地解释。
她是来找岑玖麻烦的。岑玖害得孟瑾年进了拘留所,孟家股票受到波及,孟瑾年爸爸在家里发火,连带着她也受了老大的气。
她不甘心,决意要给岑玖点教训。听人说岑玖在咖啡馆,就跟来了咖啡馆。
刚才靳聿川来拉岑玖,她一时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以为是岑玖找来的帮手,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顺手端起眼前的玻璃杯就泼了过去。
泼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岑玖因此而毁容就好了,那以后孟瑾年就不会被岑玖迷得魂不守舍了。
万万没想到,靳聿川都护着岑玖,替她挡下这么滚烫的热水。
靳聿川紧紧皱着眉,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沉得厉害。
岑玖扶着他,满脸焦急地问:“要不要紧?你疼不疼?”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的都是些废话,那么烫的水泼上去,能不疼吗?
“水!服务员,凉水……不,水龙头在哪里?”
又问靳聿川:“你自己能走吗?我扶你去用凉水冲冲。”
明显是慌了,话说得毫无逻辑。
靳聿川忍着疼,吩咐她:“让店员拿冰桶过来。”
“好好好。”
岑玖是彻底慌了,他说怎么做,她全部照办。
周颖稍微冷静一点,建议岑玖:“烫伤面积挺大的,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你什么都不懂,别瞎弄。”
岑玖点头如捣蒜:“好,我这就去开车。”
靳聿川把车钥匙递给她:“开我的车。”
她的车在校外停着,一来一去要耽误多少时间。
岑玖答应了,抓起车钥匙往店外跑。
靳聿川看见她跑了一段路后,把高跟鞋脱下来,光着脚继续跑。
为了营造氛围,咖啡店外面的路上铺了不少小石子。她赤脚踩在石子上,浑然不在意。
咖啡店的店员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傻了。好半天,才有人怯生生地过来解释。
“是那位女士说想喝热水,我们才送了热水过去的,靳教授,我们不是故意的。”
靳聿川这会儿胸口火烧一样的疼,他依然从学生们笑了笑,语气温柔地安慰他们:“不关你们的事,别怕,我没事。”
还问学生们:“她们刚才一共消费了多少钱?我来付,别让你们对不上账。”
学生们不肯要,他坚持,付的钱只多不少。
不一会儿,岑玖把车开过来了。她送靳聿川去医院。
等医生把衣服剪开,她看到他胸口狰狞的水泡,有些已经破了,露出红色的血肉,有些上面还粘连着衣服碎片。
岑玖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