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木雨闻言神情有点古怪:“那我们怎么办?下去?”
“不然?”槐说做就做,朝他伸出手,“过来。”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庄木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把手放到他手心里,话还没说完,一股大力带着他冲天而起,然后对准湖心猛地扎下去。
庄木雨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我——不——会——游——泳——啊啊啊啊啊——”
他压根儿没做好准备,好大一口水咕咚一下灌进喉管,给他呛得直翻白眼儿,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拼命拍打着槐的肩头,生命受到威胁的人拥有无限潜力,那手劲儿大得连神树都不由得侧目,扭头见庄木雨呛得半死不活,槐干脆一手抱着他,另一手轻轻捂上的他的口鼻,手掌间冒出盈盈绿光,皮肤上也隐约显现出树叶的叶脉。
正在翻白眼的庄木雨看不到,只知道他忽然能呼吸了,本能地双手捧住能制造氧气的“面罩”,急切地呼吸着,在他忙着喘气儿的间隙,槐已经带他深入湖底。
潜得越深,四周越暗,庄木雨缓过劲儿来努力朝下看,水流太乱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水流动的方向,槐的感知力比他更强,不需要他提醒,就逆着水流找了过去,没费太多功夫就摸到了泉眼。
饶是庄木雨被水冲得睁不开眼,也不会错过盘踞在泉眼处的祟气。
他握住槐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稍微松开他一些,功德云从庄木雨怀里钻出半个脑袋,瞬间筑好金光屏障,像蛋壳一样把他们俩包裹在内,稳稳地防住了祟气。
槐再次发力,直直冲过泉眼。
脚再次踏上实地,庄木雨有些腿软,扶着槐的胳膊才站稳,功德云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顺便抛出几个小光团,点亮了不大不小的洞窟。
渗着水的岩壁上爬满了苔藓,像长着绒毛一样,看着有些渗人,比之更渗人的是张牙舞爪的祟气,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只有趋避的本能,在发现庄木雨的金光不好惹之后立刻退避开来。
庄木雨抬头看了一圈,脚后跟忽然碰到了一个东西,吓得他原地起飞,整个人挂到槐身上:“什么鬼东西!”
功德云也被吓得炸毛,喷着仙气飞回来,光团照亮了他们的脚下,映出一颗壳上带着灰色花点的蛋。
槐一手托着庄木雨,另一手朝上一抬,那颗蛋就晃晃悠悠地飞到他们面前。
“是跂踵。”
“什么肿?”庄木雨双脚再次落地,改成双手抱住他的胳膊。
“跂踵,一种会带来疫病的恶兽。”
槐说着缓缓转动那颗蛋,在光团的映衬之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到蛋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形状极其古怪的东西,头像猫头鹰,似乎只有一条腿,尾巴处的羽毛还没长好,看那后尾的形状,分明是一条打卷的猪尾巴。
庄木雨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们在看着这颗蛋,蛋好像也在看他们,那双猫头鹰似的眼睛太大了,令人无法忽视,他正探究着,那双眼睛忽然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