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笙月很困惑:“原惟,我以为你也明白,爱没那么重要。”
原惟微微蹙眉,倒不是被问题难住,他不解的是问题本身,但好像也不在意,声音里没有计较,淡淡的。
“如果没那么重要,那对你而言,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对我而言,你又有什么可取之处?比其他人多一分光鲜?”
她彻底被问住。
“连回答都不敢的问题,确定还要争取吗?”
原惟其实有些理解她。
站得高了,看到的东西就多了,想要的东西也自然不一样,种种情感最好化成切实的斤两和可用的砝码,分发到人生中的诸多天平上去,有爱也好无爱也行,输赢要紧。
沉默了一会儿,倪笙月问:“所以她回答了?她说了爱你的话吗?”
原惟道:“这不重要。”
和聪明人说话或许不会累,但聪明人说话往往也一针见血到伤人。
倪笙月想笑,但没笑出来。
原惟绝不是一个在意他人爱慕的人,甚至讲难听一点,他或许根本看不上爱慕这种朝生暮死又生生不息的东西。
只有久旱的草原忽至一场大雨才会有万物得生、感谢自然馈赠的激动,而他是雨林,水汽终年盘桓,鲜少有不降雨的时刻。
人与人是不同的生态。
她现在很好奇,傅润宜是怎样的一场雨水。
她落在原惟的生命里。
那么短的时间,但原惟那么确定。
36新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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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拖鞋的原惟,朝傅润宜走来。
更自然的事情发生了。
原惟问:“我的毛巾还放在浴室吗?”
傅润宜呆呆的,仍未搞清状况,点了一下头,说:“在。”
话音刚落,原惟脚步未停,手指抓着领口,兜头将自己身上的t恤脱了,傅润宜回头,只在浴室门口看见一个腰窄肩宽,背肌明显,轮廓硬朗的男性身影朝里走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她家浴室的门。
傅润宜看着刻花玻璃门,面上疑惑扩散。
没过几秒,门又打开,她又骤然生出一些紧张,看着裸着上身走出来的原惟。
难道,毛巾不在里面吗?
原惟走到傅润宜跟前,他大概真的十分困倦了,眼皮有点耷拉,难得在这张五官立体,线条冷酷的脸上看见毛绒绒的懒意,他弯唇一笑,过分亲和,都不像原惟了。
两手按着她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很奇怪。
他说:“傅润宜,你今天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