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惟轻怔。
不是没感觉到冲击,但又觉得这是傅润宜能说出来的话。
心跳悬空似的震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他爸为什么愿意帮他妈一再收拾烂摊子,而不是教他妈别捅娄子。
或许过于天真、过于傻气。
但他从不认之为错,自然舍不得去训诫打磨。
原惟低着头,捧着傅润宜的脸,拇指指腹摩挲在她眼睛下面泛红的肌肤上,胸腔内有种说不出来的紧缩感。
就像之前在酒店露台看见在小广场翻寻照片的傅润宜。
她没有找到那张合影。
但那一刻,他们似乎处在同一个情绪空间里,隔着露台,隔着马路,她所有无声的失望、低落、不开心,好像都会让并不擅长共情的原惟不舒服。
这次,离得更近,原惟感觉得更加清楚了。
“怎么感觉你要哭了?”
傅润宜喉咙里发涩。
想问能不能抱抱他,但她又觉得说话真的好麻烦,不想问了,她想到那句在她的备忘录里待了很多天的话,她想,这个拥抱本来就是她的。
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拿。
真抱住原惟之后,傅润宜感觉自己好了一点,如同堵塞的坚冰慢慢化成酸涩的水,她又很想跟原惟说话了。
“我有点难受,原惟,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想你,我自己炸小黄鱼的时候,烫到手指了……”
花圃附近是安静无人的。
但原惟不了解这家酒店的布局,所以也不知道此处正对着某间休闲室的窗户,而这扇窗户旁已经挤满了人。
起初是有人无意在窗口看到,猛然惊呼出声:“我去,那女的谁啊,抱上原惟了。”
其他人闻声围上来,一通观察讨论。
“这裙子眼熟,今天开宴前好像看到过,听谁说的来着,好像是傅家的千金。”
“傅雯宁?”
“傅雯宁?她不是跟方骏业……一直听说她野心不小,牛哇,傅家一个二流商贾,居然敢招惹原惟。”
“那倪笙月怎么办?原老爷子去世前,可是在病床上按着这俩人的手,说唯一的遗憾是没看到原惟结婚,不都说原家已经开始筹备让原惟热孝期低调完婚了吗?”
曾凯本来是路过,一听这话,正好笑地想说,你们这些传谣的真是缺德啊,谁他妈传的原老爷子在病床前拉着原惟和倪笙月的手了,离不离谱,要不你去医院死死看呢,看就剩一口气躺病床上,还能不能拉着两个人的手说话。
曾凯刚走过来,往窗外一瞧,话没了声,眉眼狠狠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