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傅润宜,以后永远都不要让我再听到‘只是想要’这四个字,你还想要什么啊?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你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在你那个赌鬼亲爹身边,早死八百回了,这一切都是我替你受着的。”
“不要再抢走我的东西,可以吗傅润宜,我求你知足!”
“跟他定娃娃亲的是我,傅家真正的女儿也是我,你知道他跑来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只喜欢你,傅润宜,你感动吗?”
“傅润宜,你那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傅润宜,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再也不用看到你。”
“妈妈不在了,我们也不用装什么姐姐妹妹了,你去了新湾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
傅润宜听到有人一声声喊她的名字,像是记忆里傅雯宁熟悉的语调。
即使妈妈离开后,她和傅雯宁因距离和时间而渐渐和解,由傅雯宁喊出的“傅润宜”三个字也如同梦魇,一直伴随着傅润宜,令她永远在梦境和回忆里徒劳折返。
可细听着,又仿佛是一道更远的声音喊着她,好像在试图带她逃离循环的旧日场景。
那声音,也是她熟悉的。
傅润宜记得睡觉前她将房间内所有的灯都关了,她睡在黑暗里,意识刚醒,却感觉到了眼皮前有一层薄薄的暖黄色光亮。
她慢慢睁开眼,还未适应的光线骤然戳入,刺激强烈,她先是看见一张失焦的男性脸孔,轮廓十分熟悉,他俯身望着自己,手掌轻拍,低声喊傅润宜的名字。
“傅润宜,你睡着了在发抖。”
原惟甚至已经摸过她的额温,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看清这张脸后,傅润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将其抱住。
得到依靠后,梦境里的余骇,深藏多年的委屈,倾巢而动,一瞬将她击垮。
原惟甚至来不及对她的扑抱所有反应,就已经察觉到脖颈间忽然洇落的泪痕,灼烫着他的皮肤。
他缓缓地将手臂收拢回来,落在傅润宜背上,掌心朝下抚了抚。
“做噩梦了吗?”
傅润宜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原惟试着跟她分开一些距离,望着傅润宜说:“你看着某个地方,注意力集中一会儿,很快梦里发生的事情就会忘掉。”
傅润宜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她摇着头,哽咽难言地挤出几个字。
原惟分辨着——
她说的是,我永远忘不掉的。
原惟没想到带傅润宜回来会有这种情况,但当他将抽噎不已的傅润宜抱入怀中,他没想着女孩子的眼泪有多头疼麻烦,傅润宜哭得很小声,无声的停顿都似一种哽咽,很令人揪心,原惟只希望傅润宜不要再难过了。
他哄着她说:“没事了,傅润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