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房间连通外面的小路,可以走后门出去,陆吾回来时必定从正门进来,所以大概率不会撞见他……只要小心一点……只要小心一点……
穿过开得正盛的玫瑰花丛,后门那扇玻璃小道近在眼前,冬蝉加快了脚步,她轻轻喘着气,只是这点路程就让长期缺少运动的身体起了一层薄汗。
阳光穿过透明的穹顶,将道路尽头照得模糊不清。
冬蝉能听到有断续的脚步声朝这里而来,但是没关系,她的手已经搭在主室的门框上,用尽全力按在门把手上一压——
“冬蝉。”是陆吾温柔调笑的声音。
冬蝉睁大了眼睛。
他摇了摇手里的那份证件和公章,像是掐着她的脖颈一样,轻飘飘询问:“你在找什么呢?”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玻璃花园的玫瑰,是没有刺的品种。
“那是我的…我的东西吧……!”
冬蝉本想据理力争,但从过分紧张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语带颤抖,满含哭腔。
手臂、小腿和膝盖间都遍布了花枝深深压下时留下的条条红痕,虽然没有刺,但坚硬的感觉硌着皮肤也很不好受。
柔软的花瓣掉落后又被陆予捡起来,放在她胡乱抓扯的手心里。
陆吾恶劣地逗她:“可是怎么办呢?现在是我们的东西了。”
冬蝉一边摇头,一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愚蠢。
他们就是野兽,野兽怎么可能被驯养呢?况且他们窥视已久,主人还又这样天真得可笑。
“你不可能…替代我的……现在放我走,我还能……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陆吾说,“我不会要那种可笑的结局。”
“不过,我也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即使是以你本人的权限,冬蝉,我看不到你的工作记录呢?”
冬蝉睁着朦胧的眼睛,一半被泪水氤湿,模糊地望见他的瞳孔里,质问的意味很少,更多的是探究和阴沉。
以及心疼。
这太可笑了,荒唐且没有任何逻辑。
“因为我……的眼睛……”冬蝉喃喃地说。
这是因为她的目光,她眼睛注视的着落,只得看见悲惨的预言。
……
“我的…我的眼睛……呜…”
“冬蝉。”
“冬蝉,醒醒?怎么了?”陆吾将她摇醒,“怎么了?你的眼睛痛吗?”
冬蝉半梦半醒地从梦中脱离出来,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趴在陆予的背上,前方正是一条熟悉的道路,是他们进来的那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