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韩远案抬起他的下巴,两只手夹着他的脸颊,在他被迫嘟起来、有些泛白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韩炽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耸了耸肩膀,想让酸麻懒散的身体活泛一点,但好像没起到任何作用。
“酸?”
“嗯。”韩炽刚醒不爱说话,蹙着眉很小声地哼了一声。
韩远案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一会儿肩膀一会儿后背跟腰,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韩远案才迫不得已松开他。
“咱们先下去吧,待会天黑了。”
“……嗯。”韩炽点头,解了安全带下车。
天只是微暗,眼前的景象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定在原地,几秒疑惑过后就反应过来了。
他朝韩远案看去,那人刚从驾驶座下来往他这边走。
到跟前后,才低头温和一笑:“走吧,带你看看爸妈。”
“……好。”
韩炽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嘶哑字。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韩远案的目的带自己来看他的父母。
亦步亦趋的,跟着韩远案在后座拿了花之后往陵园去。
他难得的无措起来,紧紧攥着韩远案的手指,没几分钟,手心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炽垂眼看到了韩远案手上的花,于是好似对自己紧张的心理欲盖弥彰、没话找话般地说:“你……咳、你什么时候买的花?”
“出市区的时候,那会儿你睡着呢,没叫醒你。”
“……噢。”
一时又静下来,韩炽不自在地四处望了望。
这才发现许多墓碑前都是新鲜的花束,应该是今天是元旦节的缘故,且这处陵园虽离市区较远,但风水却是十分好的宝地。
依山傍水,周围树木长青,鲜少喧闹,墓地价格也贵得离谱。
韩远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韩衢夫妻的墓碑,两人合墓而葬,墓碑上的照片一眼看上去就很年轻,男人温润如玉,女人盘着发,温柔典雅。
这显然是这对夫妻年轻的时候。
韩炽将视线转上墓碑上的字——是很简单的十个字。
——“父亲韩衢、母亲梅枚之墓”。
上面没有任何生平和其他信息。
韩炽抬眼看韩远案,见他一直盯着墓碑不做声,没忍住还是问:“是你立的?”
“不是。”韩远案摇头。
墓碑上的称呼和陵园的选择都在昭示着,这些事是韩远案做的。
但事实上不是,韩远案清楚,跟韩炽也照实说。
韩远案弯身把花送到墓碑旁,同一个位置已经有一束花,还没有凋落,只是落了几片花瓣,显然是今天有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