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宋理枝赖唧唧地启动游戏,耸着鼻尖抱怨,“我看你就是想管我吧,真想当我哥啊?”
牧廉顿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
宋理枝:“?”
他一眼瞪过去,发现刚放了厥词的某人指尖正飞快按键,专心盯着屏幕。
宋理枝忽然想起牧廉来他家的第一天,这人连电脑都没怎么碰过,土得掉渣。
现在呢,玩大屏幕游戏都已经在他们这一片称王称霸了。
“gaover”
提示音出来的一瞬间,宋理枝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又输了。
“专心点。”牧廉瞥过来点评,“输得比去年还快。”
“……”宋理枝不能忍了,“重开一把!”
“行,一把几张卷子?”
“怎么又是卷子?你烦不烦啊,换一个!”
一般这种情况下牧廉会变本加厉地增加作业量,尤其现在高三了,一学期都难得开一回游戏机,宋理枝本来都想好怎么讨价还价了,结果这次不太一样。
这次牧廉想了下,手柄在他手里被轻轻颠了颠,然后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就传过来:“输了叫我哥。”
宋理枝一怔,心脏倏地快了几秒,又缓缓降速。
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牧廉。
结果发现,某人平静得可以,好像就是评论了下今天天气似的。
“……”
宋理枝说:“你做梦吧。”
最后那把游戏被某个惯会耍赖的小少爷拖到了三局两胜,可惜,还是输了。
牧廉像是忘了一开始提的要求,让人做了张数学卷子就打发了。
但从那之后,宋理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尤其是有谁调侃牧廉管他,管得简直像哥哥管弟弟的时候。
可是牧廉……明明不是他哥啊?就是暂时借住在他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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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的期末大联考定在一个周末。
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宋理枝和牧廉穿着厚毛衣,外头套着有铁质拉链的浅蓝色校服外套。
出门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在这样的冬天里,大清早和夜晚就尤其相像,连月亮都还朦朦胧胧地挂着,寒风一吹,有时候会给路上还困着的学生一种正在回家的错觉。
宋理枝这小祖宗的赖床技能根深蒂固,并且越冷越难薅起来。
这还不算,一薅起来起床气就出奇严重,通常要出了门,走上几分钟,脸色才慢慢缓和。
那天的风一吹,刮在脸上呼呼地疼。
宋理枝埋头走,被这点寒意狠狠拍打,混沌的脑子清醒多了。
他下意识提起原本敞在锁骨上的校服前襟一拉到头,垂眼把下巴掩进高高的领口,瓮声瓮气地朝旁边喊了声“牧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