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涯已经是气若游丝,被拖行时死死盯着他,口中说道:“裴云玠,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在模仿我吧?”
裴云玠面色一沉,只是微微擡手,抓着崔知涯的几个侍卫就立刻停下,将崔知涯丢在地上。
“你们先出去。”
牢房中本就只关押着崔知涯一人,侍卫离开后,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二人。
幽暗的烛火闪烁,落在裴云玠棱角分明的脸上,割裂出阴影。
他沉默许久,随后嗤笑出声:“本侯模仿你?”
裴云玠眼底轻蔑,目光扫过此刻趴在地上满身狼藉的人,“你说本侯在模仿此时此刻像丧家之犬一样的你吗?”
崔知涯用尽浑身的力气,踉跄着站起身,强撑着一口气:“侯爷不必急着否认,是不是模仿侯爷心里最清楚。”
他找到卫襄的时候是在循州游湖晚会那一日,后来他曾远远地观察过裴云玠。
起初他觉得奇怪,他的人打听到裴云玠可是从战场中磨炼出来的杀神,怎麽会是这样气质温柔的人。
很快,崔知涯派去楚京打听的人回禀,他忽然就觉察出不对来。放纸鸢,去马场骑马……这些不都是他与襄儿一同做过的事情吗!
裴云玠不知从何时,对襄儿生了这种龌龊的心思,趁着她失忆将她哄骗,意谋不轨!
裴云玠这时擡手,攥住他的领口,眯起长眸,“崔知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崔知涯不慌不忙,瞥向攥着自己衣领的大手,手背上一块深红色的狰狞扭曲的疤痕异常明显。
他顿了顿,说道:“侯爷手上的伤,是烫伤吧。”
裴云玠抿唇不语,目光随着他一同落在自己手背上,眉心蹙紧。
“定县的那幅画像,侯爷就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地认领了?”崔知涯扯唇笑,忽然说道。
“裴云玠,堂堂楚国昭平侯,竟然这般t下作,将我的画占为己有,哄骗我的未婚妻,这桩桩件件,够不够你在牢狱中走一遭?”
裴云玠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五指攥着他的衣领猝然使力,将他狠狠掼在墙壁上。
“砰!”一声,崔知涯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他勉强擡眸,对上裴云玠幽暗冰冷的目光。
他原本对这些事还只是猜测,但裴云玠的反应已经让他确定,裴云玠就是在模仿他。
模仿被失忆前的卫襄喜欢的他。
崔知涯无端打了个寒颤。
“你的未婚妻?那又如何?”裴云玠的小臂抵住崔知涯的咽喉,每说一个字,手臂就使一分力,他眸光泛冷,一字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