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欢放下手机,看向睁眼躺在床上的宋澜,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宋澜摇摇头,“郑知微总想要我离开,她不想要我了。”
覃欢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里难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别难过。”
宋澜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房顶橙黄的灯,以及它身后一圈一圈的光晕,不真实的模糊。
不一会儿,她说,“覃欢,我想和郑知微结婚。”
“你别冲动。”覃欢震惊地看着她。
“不是冲动,我想要结婚,和郑知微,在公园,在教堂,在山顶,在哪里都好,我只想和她结婚,这样,在法律上,我就有永远陪伴她的权利,无论她要如何赶我走,我都可以用这来拒绝她,她也可以冲我发脾气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我俩之间,像隔着一大片海”宋澜紧紧握住覃欢的手,请求着,“所以老覃,帮帮我。”
宋澜的手心仍是滚烫,这使得覃欢不能忽视她的请求。
她咬咬牙,应道,“好,我帮你。但是”她不得不问,“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还是拒绝怎么办?”
宋澜蓦地松开握住覃欢的手,似是一种逃避。
缓了许久,她才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双唇,苦笑,说,“那我尊重她的选择。”
再之后,她也不知道,也不敢想。她想要给郑知微,哪怕一次,挣扎下去,积极生活的希望,她想要用承诺给到她夏日的热浪与常青的大树。
即便有一颗老槐树摔倒,也会有一颗新苗扎根泥土。
天气预报说,日后一个月,北安会持续升温,请大家注意好防暑。
宋澜收好自己那把墨绿色大伞,将她放在家的角落。
在一个金灿灿的午后,她独自地、挺然地走入病房,就像是一个要去领奖的优雅的公主。
屋外的阳光正好晒到郑知微的床铺,她的头发随着跃动的日光有轻微的浮动,太阳把她笼罩在橙黄之中,这让宋澜心底有了一些莫名的勇气与踏实。
她握紧手心走近郑知微。
如往日一样,轻唤她的姓名,一个字,一个字,跃出她的唇齿间,她喜欢这样叫她。
“郑知微。”
宋澜想要问,“你在看什么?”,但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只是又走近了一些,看清楚郑知微黑褐色瞳孔。
宋澜微微偏头,冲着她笑。
她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四目而对时,有灵魂自岁月洪流中划桨而过,流往更宽阔更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