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管事原以为她是个草包,连怎么差遣人都不懂,今日一见,是自己浅薄了。
沈家家大业大,那些掌柜,野心早就养大了,中饱私囊并不为奇。
王妃分明是要换了铺子里的老人,且还不落人把柄。
叶管事的神情更加恭敬:属下这就去一趟铺子。
沈青黎颔首。
萧伯和叶管事便退下了。
廊下雨珠如帘,拍打着芭蕉叶子,雨下得更大了。
沈青黎端着小米南瓜粥去找萧宴玄。
萧宴玄手执书卷,听到脚步声,眸光未抬。
沈青黎迈步踏了进来。
溟一在屋外看了她一眼。
这半年来,王爷手伤发作得越发频繁,脾气也越发地不好。
他等着王爷发怒,把王妃打出去。
然而,沈青黎都把小米粥放到他面前,萧宴玄也没把她赶出去。
王爷快趁热喝吧。
萧宴玄神色未动,窗外的雨光映着他的侧脸,清清冷冷,如冰雪淬过一般。
你这点伎俩,已经用过一次了,就没有别的花样了?
后一句,她昨日才嘲讽过林云倾,萧宴玄这么快就回敬她了?
沈青黎暗自发誓,等她治好他的手伤,解了他身上的毒,恩情都报完了,她一定要打他一顿出气!
她弯着唇,笑意温和:王爷也可拿去喂狗,横竖我都当王爷喝了。
萧宴玄掀了下眼皮,黑沉沉的眸子压过去,毫无温度:怎么,活够了?
人活于世,谁又会真的活够了?沈青黎看着他,眼神认真,我知道王爷不信,但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想要你活着。
萧宴玄呵地轻笑一声,勾起一抹凉薄又讥讽的弧度。
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他见多了。
你真以为凭你这点伎俩,就能迷惑得了本王?萧宴玄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淡漠至极的嗓音里,满是嗜杀的戾色,再有下次,本王拧断你的脖子!
萧宴玄对她的戒备心太重了。
沈青黎看着他眼底的暴戾,轻勾着唇:胃疾也死不了人,王爷喜欢疼,以后,我就不用费心给王爷炖药膳。
萧宴玄唇角溢出一声低笑,在滂沱的雨声中,显得轻而模糊,落在耳中,却是彻骨的冷意和危险。
王爷,该行针了。
沈青黎目光落向他随意搭在案上的右手,她的眉眼太过沉静,让人忍不住想看清楚,这澄澈如春露般的眸子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目的。
萧宴玄猛地将她拽到跟前,幽沉的眸子直望进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