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彦书却昂首挺胸,并未以一个失败者的模样离开会议厅。而是强装镇定,步出这个让他遭受双重背叛的地方。他也懒得去看谢起脸上是否有得意的神情,大概是没有的。谢起如果真在乎这个公司,也不会是现在才来拿。是对他强行把他带回来的报复,夺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杀人诛心,该说他和谢起真不愧是兄弟吗。每一次的反击,都深可见血。从带着孩子逃离,到夺走公司。厉彦舒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中,脑子飞速旋转。他掌握公司以后,深刻地发现所谓股东,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东西。除了安排自己的废物亲戚进公司占位置,没有一点有用的地方。当年创立谢氏的时候,这些人或许真的有帮助。但现在留着这帮人,百害无一利。谢有书不敢动他们,厉彦舒短短几年便搞走了数位。难怪这些人狗急跳墙,宁愿拥立谢起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都要把他弄下去。也是他大意了,以为手中股份够用。老东西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现在出现了个同样带着股份的谢起。厉彦舒神经质低咬着指关节,直到门被人不敲而入。谢起没管拦住他的秘书,进了这办公室中。厉彦舒没想到谢起竟然愿意来看自己,是没看到他露出失败者的脸色吗?他给了秘书一个眼色,对方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厉彦舒忍下情绪:“你不是从来不在乎这些,觉得我庸俗吗?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抢。”谢起径直走到他办公桌面,扫了眼刻着厉彦舒三个字的职位牌,竟然笑了。他将那沉重的牌子推倒在地,探身触碰厉彦舒的脸,温柔地抚过他的发。这是他回来以后,学得好,学得真好!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厉彦舒都得称一声厉害。“传我不是谢有书亲生儿子的人也是你吧。”厉彦舒道。谢起松开手,靠在那张办公桌上,没有说话,亦没有否认。他的沉默,便是一种变相的承认。这个传言的好处有很多,可以做到攻击于他,使他变得不够名正言顺。但最大的理由,厉彦舒不用想也能猜到。就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为了将女儿从厉彦舒的威胁中摘出来。为了女儿的身世不会陷入不伦的传闻中。即使谢起真的顶替了他所在的位置又如何。这些年来,他培养过的人,同他有利益纠葛的更是不知有多少。就算是谢起真坐了现在这个位置,厉彦舒也有千百种方法给他下绊子。这不是结局,只是战争的开始。厉彦舒扶着办公桌:“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我和你究竟谁能笑到最后。”他冷冷起身,拂袖而去,不再看谢起一眼。刚行至办公室大门,就听谢起在他身后说:“现在觉得我碍眼了吗?”厉彦舒停下脚步,并未回答。谢起又道:“其实我们之间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厉彦舒转过身,来到谢起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那根领带,是厉彦舒所购置,放在谢起的衣帽间处,在谢起离开他的第二年。这像是一种习惯,谢起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几乎是他一手操办。哪怕谢起不在他身边,他也会照着四季往家中衣帽间添置谢起的衣服。想象着对方如今的模样,以及适合对方的服饰。而事实证明,他选领带的眼光很好,非常适合谢起。他抓着谢起的领带,将人扯得弯下腰,直至视线齐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起直视他的双眼,略一挑眉:“你知道?”厉彦舒沉下语气:“想让我把女儿给你,想让我放了你,让你们父女两个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你再施恩一样把所有的一切还给我,你想这么说是吗?”谢起嘴唇微抿,仿佛被厉彦舒说中了心事。厉彦舒怒极反笑:“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了。”说完他松开了谢起的领带,将其掖入内搭的马甲中。用一种轻慢又挑衅的语气,对谢起道:“你也可以试试看,要是你能杀了我,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