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唯一能记起的画面,彦舒与跪在地上的男人接吻。那一刻的怒火,几乎要隔着记忆烧到当下的他身上。他想,他失忆之前,肯定很喜欢彦舒。不然怎么会这样无法容忍他的背叛,以至于失忆后都对这人如此抗拒。但谢起没打算跟彦舒说,他想起的这件事。因为事情的原貌还不清楚,现在的他,只能轻易地被彦舒糊弄。是的,糊弄。彦舒说他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性子孤僻,不善社交。可谢起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然而住院这么多天,除了彦舒以外,再没人来看过他是事实。就算真有朋友,想来也不亲近。难道从前的他,真是除了爱情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失败者?他们住的地方很大,家中有许多佣人。彦舒每日从公司回来,都会陪他聊聊天。从对话中,谢起能听出彦舒对自己浓烈的独占欲,以及监视。佣人中绝对有彦舒的耳目,如若不然,怎么会连自己今天在书房里看了哪本书都一清二楚。彦舒甚至对此不加以掩饰,仿佛这就是他们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有一次家中来了个新的佣人,谢起觉得这个人长得有些面熟。是个有着白皙的皮肤,柔软棕发的beta。莫名的,谢起觉得这才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而不是黑发绿眼的阴郁美人。当天晚上,彦舒回来了,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温柔小意。彦舒带着皮手套的手刚放在他肩膀上,谢起就觉得脖子一痛,针对alpha的强效麻药让他四肢无力。谢起惊怒交加,不明白彦舒这是在干什么。彦舒抓住他的头发,粗暴地将他从椅子上拖到了床上,骑在他腰上的同时,又狠狠打了他一耳光。黑发美人声音仍然温柔,目光却前所未有的阴沉。“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能看别人呢?”“你真不乖。”这是一场单方面实施的羞辱,在信息素刺激下,谢起本能地起了反应。彦舒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满足他,而是给他那处套了环。紧箍的痛感,再施加一定的刺激。整整一个晚上,谢起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天光微亮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彦舒掐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的同时,又柔情蜜意地舔着他的嘴角。他甚至听到对方再说:“你知道的,我永远爱你。”“你该喊我什么?喊对了我就把这个东西摘下来。”他听信了魔鬼的哄劝声,从亲昵的宝贝开始喊。宝贝,宝宝,亲爱的,老公。每换一个称呼,彦舒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直到后来,彦舒不想再听他喊出任何称呼。心思多变的疯子,最后再解开他环的那刻,与他耳边轻声道:“你该喊我哥哥。”陷入昏睡的那刻,谢起在心里冷嗤:“你他妈就是个疯子!”这一次,谢起昏迷了近乎一天。过量的麻醉让他大病初愈的身体,饱受副作用的折磨。一连几天,身体仍然虚弱。而那个棕色头发的beta,也再没出现过他面前。谢起计划着要逃了,他不可能继续跟一个疯子待在一起。alpha本就聪颖,没多久他就摸清了保安的换岗时间,以及监视器查看不到的死角。他对这个偌大的山庄熟悉得不得了,轻车熟路地,谢起逃了出去。他没想到能在半路上遇到那个oga。白皙的皮肤,棕色的头发,浑身散发着香甜气息的oga。在看见他的那刻,oga扑到了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在oga饱含哭腔的陈述中,谢起得知了彦舒隐瞒的真相。他确实有个恋人,但那个恋人是眼前这个叫陈斯的oga。谢起是个摄影师,时常去外地采景。数个月前,一次外出摄影的过程中,谢起出了意外,恰好摔倒了脑袋。陈斯失去了恋人的一切联系,找到恋人家中,却不被允许进入。只好守在这里,希望能见谢起一面。谢起看着陈斯的眼泪,心乱如麻,有种直觉告诉他,陈斯说的才是真相。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不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陈斯的头发太像他记忆中那个画面。那个……跪在彦舒面前的男人。他深吸了一口气,简洁地告诉对方自己脑袋摔伤,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了。陈斯目光微动,很快便说:“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慢慢想起来。”他目光深情地望着谢起:“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好好爱你,就像你曾经对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