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清清。”苏靖轩又打出一个哈欠,身形也彻底消失在玄关拐角。
天空碧蓝,云层稀疏,江面如同镜子倒映出另一片碧蓝天空。
苏沉商把头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抓紧时间补眠。
阳光顺着车窗洒进来,勾勒出她精致的侧颜。
一旁,苏承彦正侧头观赏车外的风景,偶尔打出哈欠,示意昨晚睡眠不足。
风景如同电影快进般向后掠过,一帧帧的画面在玻璃窗外迅速闪现。
车辆向右变道,下匝道,驶离高速。
香樟树遮蔽阳光,连柏油路都收起热浪,变得阴凉。
不远处,几座背靠大山的中式建筑逐渐显露出顶部青瓦。
花坛中央,一块竖立的石头上刻有『山江书院』几个大字。
『山江书院』坐落在泽安市鹤温山脚下,邻接泽安江。
整个书院共有十座建筑,前门的六座两层矮楼主要作为各类商务晚宴和商务活动的场所。
后门的四座高楼,则是为泽安市内富家子弟们开设的补习学校。
与其称它为书院,不如称为会所来得贴切。
山江书院,定墨楼一楼,唯一半开的门上贴有一块金底黑字的提示牌。
屋内,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士背手,站在一张木桌前。
男士身穿白色Polo衫,搭配黑色长裤,外面还围着一条军绿色围裙,脚上则是一双黑色球鞋。
他半弯腰,欣赏着躺在桌面上还未雕刻完成的砚屏。
“喻老师。”苏沉商走进教室,一面摘下门旁挂钩上的围裙和护目镜,一面朝男士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阿沉。”喻成清直起身,微笑着朝苏沉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沉商穿戴完成,快步走到喻成清面前,恭敬地向他行礼。
喻成清笑呵呵地回完礼,抬头,拍了拍苏沉商的肩膀,“我的宝贝徒弟进步不小,老师很满意。”
对于苏沉商的每次进步,他都十分满意,笑呵呵的眼底满是对苏沉商的欣赏。
苏沉商站在喻成清身旁,谦虚地回答,“是老师教的好,我技艺不精,需要向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自谦了,阿沉。”喻成清拉开座椅,示意让苏沉商坐下,“你的水平远远超过那几个不争气的师兄们,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
苏沉商戴上护目镜,按动牙机开关,“刚开学不久,师兄们会收心的。”
牙机切在木料上的声音刺耳,有几片不听话的木屑飞落到苏沉商的围裙上。
喻成清站在她的身后,耐心地指导起她的动作。
雕刻到精细处,便无法使用牙机,苏沉商只能拿起雕刻刀,一点一点地修整。
见到苏沉商的动作愈发娴熟,喻成清便不再指导,而是走到她对面的躺椅边。
他拿起放在边几上的蓝皮书,掸一下残留在躺椅上的木屑问:“阿沉,下节课你想学什么?我们雕一座大型弥勒怎么样?最近淘到一块上好的黄花梨料子,做弥勒刚刚好。”
“不想做弥勒,上上个月刚做过。”苏沉商认真刻着砚屏上的仙鹤,同时直接回绝喻成清的提议。
细碎的刨花“咻”的一下向前飞出,稳稳落在雕刻桌上。
“嗯。。。”喻成清在躺椅上躺下,将书翻过一页,一边悠闲地摇躺椅,一边思索自己下节课该教什么。
“阿沉想学什么?屏风?还是窗扇?”
“屏风怎么样,刚好你可以和老师一起完成一件用于展览的作品。”
“老喻,你是拖延症犯了吧,现在完不成作品来求救学生们。”
“好阿沉,不要这么轻易就来揭穿我嘛,我也是需要一点点作为老师的面子的。”
“大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已经告诉过我,你完不成展览作品,每天都跑到他们几个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