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浴梅心一沉,看来她仍躲在一边,窥伺一切。
“不求神仙眷侣,只要柴米夫妻。求华小姐高抬贵手。”
“求?这么个冷脸?”
“你还想怎么样?于希他什么都不要了,名誉身家都不要,他那条腿……”她不由红了眼圈儿,“华小姐,但凡你对他有那么一点儿真心,怎么忍得下心……”
伤在庭于希,华菁菁心里一样落了疤,可是她得挺住,不能输了阵势:“自作自受,活——该!”
“你……”
“还不是因为你!你害他丢了官,丢了前程丢了一切!他多大年纪了?十几二十?还像小厮一样卖力气,跑江湖?”
“他做的是正正当当事。”
“正当?哈——哈——”
“苦是苦些,我们甘贫乐道,落得心安。”
“好漂亮话。有一天,他炸死在鱼雷下,我看你还安不安,乐不乐!”
“你何苦咒他。往南洋去,没有战事。”
“南洋?苏浴梅,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说不出因由,苏浴梅有点不安。
华菁菁继续发难:“南洋,好,我问你,他去南洋干什么?”
“运货。”
“什么货?”
“日用杂货,水果。”
“南洋是没有杂货,还是没有水果?哼哼,每个月上万元的往银行存,全台湾的人都去贩水果!”
“上万?他没说……”
“你究竟关心过他没有,往南往北,你去看看帆朝哪边挂!”
“往北,北……”
“庭于希早习惯了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雨,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他自己,甘贫?乐道?我告诉你,他甘不了,也乐不了!”
海面上,庭于希正跟个老渔夫搭讪:“好大的贝。”
“哈,正经的珠贝母。”
“里面有珠么?”
老渔夫傲然,拔出腰刀,当场撬开一个:“识货不?正经的‘大品’。”
庭于希眼一亮:“我买了。”
阿衰忍不住插嘴:“多少钱啊?”
老头子伸出一根手指。
“十块钱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