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哭。庭于希看了眼孟天雷:“她是你女人?”
“刚结的婚。”孟天雷突然跪倒,“师长,我知道,临阵退缩,该死。可是,我怕死……”
小归戳了一下他的头:“你孟大炮什么时候怕过死?!分明就是想投敌!”
“我怕死!我老婆在家等着我,我怕死!”
女人过来抱住他:“你要死了让我怎么活,不如让我替你死。”
庭于希看着这二人哭作一团。脸上没表情,眼里有落寞。
小归问:“师长……”
“降为士官,罚一年军饷。”
“谢谢师长,谢谢……”夫妻两个直磕头。
他转过身去,小护士说:“长官要休息,你们出去吧。”
人走后,庭于希对小归说:“打份报告呈交第五军长官部,我督导下属不利,请求处罚。”
小归还没答话。门外有声音:“你有几条命?还往身上揽?”
庭于希一下挺起身,伤口扯得直疼。
苏浴梅走进来,眼里有怨。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从你教导你的部下。”
“就这么来的?”他看着她农妇般的装束,空着两手。
“什么都不要了。”
庭于希脸上挂着笑,想说什么,却无从起,一直把她的手往怀里拉。
小护士说:“唉,这位太太……”小归推了她出去。
苏浴梅扶他躺好,他动动唇,说了句什么。
“什么?”她没听清。
庭于希支着床抬起头。她忙把脸凑过去。
“我怕死。”他说。
她呆了下。
“老婆,我也怕死。”他在她耳边说,带着笑。
她侧过脸,眼眶一热。想抽手擦擦,他一把攥住。牵动伤口,他皱皱眉。苏浴梅只得让他握着,自己靠在床边。、
庭于希踏实地睡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天都黑了,她合眼打盹,仍被他攥着,走不开。他轻轻握一握,缓缓松开。她没睁眼,手在他手中动了动,紧紧反扳住。
作者有话要说:
☆、
庭于希从枕头下拿出一片被硝磺熏黑的金箔:“子弹偏了几毫米,没有它挡一下,就射进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