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洁,今夜却注定无人观赏。
沈听宜由乔颂声伺候着饮了一些催吐的药,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药需要全部喂进去才好,可她昏睡中没有意识,嘴巴一直紧闭,被吞下去的汤药聊胜于无。
知月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繁霜姑姑,主子喝不进去药,吐不出来,这毒就会一直在主子身体里,怎么办啊?”
她眼眶发酸,微微红肿,约莫是悄悄哭过了。
繁霜咬牙道:“只能用汤匙抵着主子的嘴,将汤药灌进去了。”
汝絮端着药,轻声道:“试一试吧,总得看看这法子管不管用。”
三人分工,知月将沈听宜扶起来,繁霜用汤匙撬开她的嘴,汝絮则将药倒进她的嘴里。
知月含着泪乞求:“主子,您就将这药吞下去吧,奴婢求您了。”
可是,沈听宜听不见她的乞求,嘴里的药还是尽数流了出来。
汝絮拿帕子将她下巴上的药汁擦干,继续道:“再试几次,主子总能吞进去一些。”
知月摇头道:“主子怕苦,这药,怕是吞不下去,可否让太医在药方里添一味去苦的药材?”
汝絮喂了几次,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不由地叹息道:“我去问问太医吧。”
闻褚和皇后虽离开,乔颂声和几个当值的太医却没离开,忙着抓药、煎药……
直到第二日晨光破晓之时,沈听宜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乔颂声给她按揉了手腕上的穴位,再加上吞咽进去的催吐药,沈听宜终于开始吐,吐到最后,都是苦水了。
吐着吐着,她也醒了过来。
知月陪着她一整夜,第一时间发现她睁开了眼,颤着声音唤了一句:“主子,你醒了!”
沈听宜听着她嘶哑的声音,蹙了蹙眉,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知月,你哭了?”
知月忙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哭,奴婢就是高兴。”
沈听宜牵起一个虚弱的笑,整个嘴巴里却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她一醒来,丁实逸和乔颂声又为她把了脉。
“昭嫔体内仍有余毒未清,近来还需细细调养。”
但没有生命危险了。
殿中人都缓了口气。
繁霜捧着一碗绿豆汤,伺候沈听宜饮下。
丁实逸离开,乔颂声留下来,埋着头道:“微臣有罪,没有及时发现昭嫔中了毒。”
沈听宜示意知月将她扶起,声音轻柔:“乔医女,此事也怪不得你,你无需自责。我入口所有的食物,都是从膳房取来的,谁能想到那里面会有马蹄莲花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