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上加惊,他现在真的弱到可以被抓走得程度。
后悔的情绪蔓延于胸腔,他不应该太相信人类的,太狡猾了。
先获取他的信任又展露出目的,他讨厌她!
度恒看着他一系列的情绪转化,漫不经心地撇向他,双手背到后面,俯身凑近。
“你这种眼神看我?是因为被骗了还是伤心难过”
鲛人低下眼,不想让她看到里面的情绪。
什麽伤心难过,他只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信任人类了。
见他没反应,度恒欺负得没意思,鞋尖踢了踢他的脚,留下印子。
“骗你的,不是要救你母亲吗,还不进去”
鲛人怀疑他听错了,眨着眼擡起头,看到她无趣的神情,明白过来她确实骗他的。
瞬间他将情绪收敛,整个鱼像是海水一样深不可测。
但度恒还是感觉到他这片海水下的波涛汹涌,鲛人情绪还挺多。
不知道大猫能不能跟他好好相处,猫吃鱼,鲛人也算鱼,不过这条鱼脾气还挺大。
被欺负的是大猫还是他,得看情况。
鲛人试探着走到台阶下,想回头看她,又因为刚才的事强忍着没回头。
擡脚落到台阶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感觉时间被拉长了许久,直到落地。
他指尖微动,眼睛紧盯着阵法。
没动静,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落了回去,接下来的动作带着急迫。
布料层叠,略过一个个台阶,一只手抵住门,门被推开向里打开。
小鲛人垂着眼,他不敢看,他怕见到悲剧。
但是他必须看。
蝴蝶随着门而展翅,飞向房间里,落在玻璃上。
玻璃映出蝴蝶的虚影,以及红金色的光,折射到视线上,美的空灵,有种神圣感。
小鲛人立在门口,睫毛颤动着擡起眼眸。
入目的是一个很大的封闭式透明玻璃,里面关着他的母亲。
金色的长发随着水波飘动,原本漂亮的金红色尾巴此刻多了许多坑。
薄薄的新鳞片还没长好,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形状,那里的鳞片被人挖了。
几根粗大的铁链搭在玻璃上,深入水中缠绕在母亲身上,紧得镶嵌进血肉。
肌肤上布满了划痕,鲛人的治愈能力很强,能留下伤口那定然不是普通武器留下的痕迹。
鲛人面目狰狞,眼神像野兽发狠时含着兇光,看清楚来的是谁后,顷刻间恢複成正常模样。
眼神柔如水,注视着门口的孩子。
小鲛人的身边,珍珠像断了线的项链,不断撒落地上向周围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