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村里人送走谢浔之进屋时,尘尘已经睡了,小孩身子蜷缩成一团,易思龄躺在一旁给孩子摇扇。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过?”
“对。”
易思龄等着他说出“那明天就去离婚”之类的话,但谢浔之没有。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想想。”
“听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是个绝世好爹呢。”
谢浔之被噎得不轻。
今天才把孩子吓到,他现在当然算不上是个绝世好爹,但这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儿子,他还能害了他不成?
“再怎么样,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离婚。”
易思龄不置可否。
上辈子他们是没离婚,但他半个月都不会和尘尘说上一句话,但凡尘尘与其他孩子发生冲突,他必然要站到别的孩子那边,这爹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离成婚,易思龄干脆不理谢浔之了。
“你为什么非要离婚?我几年没回来,你看上别的男人了?”
这个问题他已经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的条件比村里的庄户男人好了太多,他听说还有姑娘专门找他这样没有爹娘的,说是没有公公婆婆管着,进门就当家,生活自由,这么一来,他的优点又多了一个。
除了易思龄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耐不住寂寞,找了别的男人,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可是,听村里人说,易思龄这几年在家里任劳任怨,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易思龄本来都快睡着了,听见这话差点气笑了。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竟然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她一轱辘爬了起来,黑暗里扬手对着谢浔之的脸就是一巴掌。
谢浔之当兵这么多年,拳打脚踢挨过,枪林弹雨也见过,但女人的巴掌还是第一次,此时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耳朵也跟着嗡嗡的。
他愕然地看着易思龄。
“为什么非要离婚?谢浔之,你不清楚吗?你以为你把你的兄弟妹妹都训服了,以后他们就会对我恭恭敬敬了?人家想要的是城里人的嫂子,将来能给你帮上忙,能让你把官越做越大。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想害我第二次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我为了自保想离开有什么难理解的?你不为我们着想也就罢了,临了还想给我扣一顶不守妇道的帽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