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堰东道:“那我把地址和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章柠说:“好。”为了防止自己工作起来太过投入而忘了这事,挂了沈堰东的电话,章柠定了一个闹钟,周一下午闹钟一响,她就出门了。接到沈航后,她给沈堰东发微信,问他今晚什么时候过来。沈堰东说八点多左右,到她那边大概得九点了。章柠嘱咐他,让他不要吃晚饭,她打算做顿好吃的慰劳一下他。沈堰东说好。回到家时间尚早,章柠安顿好沈航后,回书房继续工作,本来打算八点开始做饭,结果写着写着忘了时间,一直等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突然意识什么,只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于是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写稿。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沈堰东走过去,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把手搭在了她肩上。章柠回头去瞧,他温存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于是站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还没开始做饭。”他却不买账,只道:“那现在开始做吧。”她笑了,把脑袋靠在他胸前,小声说:“你不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说‘没关系,我来做吧’更有风情吗?”他诚实道:“不觉得。”她又笑了,仰头问:“好吧,我去做,不过太晚了,简单点,意面怎么样。”沈堰东却低头吻了下去。好一会儿,她小声抱怨道:“以后从医院回来不洗澡禁止靠近我。”他问:“怎么呢?”她道:“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儿,难受死了。”他目光熠熠:“除了消毒水,还有其他吗?”她果真又凑过去闻,疑惑道:“玫瑰?”他笑了,撩起t恤,从大裤衩左侧的兜里薅出一支玫瑰。她十分意外,接过来闻了闻,又不满道:“沈医生,你可真现实,帮你忙才有花,平时就什么都没有。”“谁说的?”沈堰东抬抬下颌,“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她低眼瞧了一下,道:“一条项链,一朵花,你也好意思炫耀。”说着转身从书架上薅出一本词典,把玫瑰夹在书中,然后把书重新塞回了书架上。沈堰东从后面靠过去,低声问:“他没给你捣乱吧?”她扶住书架,点点头:“比想象中乖点,也可能是跟我不熟。”他将她转过来抵在书架上,正准备再吻一会儿,书房的门忽然开了,章柠在门开的那一刻,迅速蹲了下去。书桌将她严严实实的挡住,而且房间里还没开灯,因此书架那里好像从始至终只有沈堰东一个人。沈航举着他的手机,喊道:“二叔,我爸爸找你。”沈堰东笑了,出去接过电话,并顺手把书房的门掩上了。章柠长舒一口气,站起来喝了口水,正准备出去做饭,沈堰东忽然又推开门进来了。章柠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问:“怎么了?”沈堰东道:“航航的姥姥摔了,后脑勺着地,人直接昏迷了,现在正往我们医院的路上去。”章柠一顿,问:“你要走了?”他点点头。她有些失落,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我就说现在医生是稀缺资源,人人都跟我抢,走吧。”她的失落看得他心里也一晃一晃的,于是走过去,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怀里。好一会儿,说:“我真的走了,航航还得先搁你这儿。”她仍然沮丧,不过松开了他,说:“他很省心的,不麻烦,你去吧,我会看着他的。”沈堰东到了医院,孙妍母亲的头颅ct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脑挫裂伤、急性硬膜下血肿并形成了脑疝。因为出血量大,且中线移位超过一厘米,有急诊手术指征,所以做完术前一系列检查之后,人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人进去后,沈振州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问沈堰东人呢。沈堰东说搁朋友那了,让他们不必担心。沈振州没有再说话。孙妍忽然问:“这手术大概多长时间?”沈堰东道:“没什么意外的话,两、三个小时就能结束。”空气又沉默了下来。已经是后半夜,这天还是沈堰东的手术日,手术排得多,他不能陪着熬了,嘱咐他们有急事打电话,然后回值班室补觉扑了。沈堰东走后,孙妍和沈振州之间的沉默就更令人窒息,因为这场意外皆因俩人的失误。事情发生的时候,孙妍在客厅和沈振州理论他出轨的事情,俩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孙妍的老母亲在卧室听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心里非常着急,想弄出一点动静,让俩人过来,结过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但孙妍和沈振州忙着吵架,根本没发现,等发现时,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孙妍现在满心愧疚和疲倦,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对沈振州:“等妈出院后,我们就离婚。我妈我养,你儿子你养。婚前财产各归各,共同财产一分为二,至于你的债务,无论是欠你同事的,还是欠你弟弟的,我一分钱都没用,一分钱也不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