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水催她:“快看看,听你妈妈说是三星堆今年新出来的。”“什么三星堆,那是三星,爷爷!”徐艺秋被他逗笑,“等我吃完再看,学校的饭都吃腻了,还是奶奶做的香。”“好吃就吃多吃点。”朱芳云高兴地给她夹排骨。饭后,徐艺秋洗干净手,从袋子里掏出手机盒,打开,是银色的滑盖手机。“怎么样,喜不喜欢?”徐宏水问她。徐艺秋笑,“喜欢。”“那下楼,我们办张卡,用手机给你妈打电话。”她拿着身份证和爷爷一块下去,选了张有三个6的好运卡,又买了张有16个g的内存卡装上。给她妈去了电话,徐艺秋在手机上登录她的q-q,给闻歆说了这个好消息。闻歆十分捧场,比她还兴奋。晚上躺在床上,徐艺秋一时高兴得睡不着,来回摸她的手机。放在桌上,被夜的冰凉浸染,也冰冰凉凉的,她放到被窝里暖。门口突然有光透进来,朱芳云打开门,瞧着她被窝里的光,一脸“我就说吧”的得意样子看后面跟过来的徐宏水。徐艺秋羞囧地关掉手机,默默放床头桌上。“玩就玩吧,十点必须睡觉。”朱芳云说。“知道啦。”徐艺秋毯子拉高蒙头上,哼着撒娇,“我要睡觉了,你们快关上门出去。”朱芳云和徐宏水笑着关门离开。回学校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高强度学习,每天除了吃饭上卫生间和睡觉,头都是埋在题海里的,脑子里也充斥着各种题型和公式,什么都装不下,也什么都没时间想。有时候徐艺秋在喝水时转头看一眼周秋白,都快没了世俗的欲望。但眨一下眼,看他即便脸色疲惫也依旧清澈有神的眼睛,自己也好似有了精力。他朝她笑一下,悸动便如破土而出的小绿芽,迅速长成参天大树。她弯唇回笑,逃避地眨着眼转头,继续喝水。物竞的预赛和复赛时间接近,九月21号,学校组织物竞生出发去省城考试。生物和化学已经考过了,沿走廊出去,原先满满当当的教室,现在空荡得没几个人。考过的进省队,去省城参加更高规格的培训,考不过的,高三的已经没机会了,只能回教室上课为高考准备,高二的,想二战的,留在教室埋头做题。新入学的高一军训刚过,招的竞赛生还没来得及上课。一个教室一个教室走过,脑中想那些人的去处,徐艺秋心底不禁有些悲怆。不知道她到时候是什么结果。“别看了,相信自己,我们一定能过。”周秋白走到她身边,低声对她说。落在后面的甘岁山也说:“稳定发挥,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进省队不是问题。”徐艺秋点点头,和周秋白一块跟上队伍,上学校准备的中巴车。车有26个座位,即便他们上的晚,也有不少空余。都是按班里的座位两两坐,徐艺秋在中间的空位靠窗坐下,周秋白坐她边上。原本坐在前排羊奶真见状,去徐艺秋后面,拍了拍她后座那人,让他出来,自己坐下。中巴车去省城少说得四个小时,徐艺秋拉上窗帘,掏出p3,戴上耳机,侧身,背对周秋白歪头抵椅背上,闭眼听歌睡觉。她有点晕车,特别是坐这种空间封闭、气味难闻的车,提前吃了晕车药,没两分钟就睡着了。周秋白也背对她偏头,闭眼假寐。车启动没多十分钟,车里便安静得落针可闻,到处是呼吸轻缓的睡眠声,有的已经打起了轻鼾。平时都是挤睡眠时间做题,难得有个适合补觉的机会。只有个别太过紧张的人睡不着。当然,其中不包括羊奶真。他头抵上窗户,偷偷看座椅和窗户中间,差不多有一个拳头宽的空隙里,徐艺秋露出来的只有手心大的黑乎乎的头顶。都快半年了,他终于有一次距离她这么近,她还安安静静的,不是浑身每个细胞,脸上每个情绪都在排斥他。他伸出食指,拨了拨她头顶飘出来的几根碎发,骨节偏长的指尖在上面转一转,追逐着缠上去。突然,头动了。羊奶真以为是他弄疼了发根,吓得打个激灵,迅速缩回手指,假装无事发生地低头,找到包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水。一转头,看到刚才被他抢了位置,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正偷笑,他疾言遽色地瞪他。这几个月他在班里极其老实,只会怒吼不会动手,完全成了纸老虎,男生不怕他,笑着往缝隙的地方指了指,口型说:没发现。羊奶真转头看回去,徐艺秋又歪着头睡着了,只不过这回头发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