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说话了。
本来也算不上朋友。
只是不熟的同班同学。
季凡灵刚刚意思差不多都是让他滚了,傅应呈却也没像她以为的那样拎东西走人。
向来倨傲又容不下沙子的少年只是坐着,在她身旁,不肯走,也不肯说话,半边脸笼在夜幕中,阴沉得有些吓人。
季凡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奇怪。
他看起来气得都要动手了……她却依然没在他身上感到一丝一毫的恶意。
季凡灵板着脸:“喂,你在生什么气?”
“……”
“你的脸有点白。”季凡灵开始有点担心,“该不会是晕血吧?”
“……”
“又恐高又晕血又怕脏……”季凡灵自言自语,忍不住笑了声。
“——傅大小姐。”
傅应呈额角狠狠跳了下:“再喊一个试试。”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
季凡灵费力地转过上半身去看,啊了声,勾了勾手指:“过来。”
那是只灰色的野猫,还是幼崽,一只眼瞎了,不知道是受伤还是天生的。
季凡灵轻而易举地拎着猫崽的后颈,抱在腿上。
那猫看起来跟她很熟。
一边用头顶去蹭她的手,一边踩奶,一边发出呼噜噜的喉音,任由女孩的指尖挠它毛茸茸的下巴。
只是剩下的那只眼,绿色竖瞳一直戒备地眯起,盯着傅应呈。
撸了一会猫,季凡灵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火腿肠,歪头用牙咬着剥皮,问他:“……吃吗?”
傅应呈收回目光:“不吃。”
季凡灵有点可惜又有点高兴,掰了一截火腿肠喂猫,然后自己咬了一小口,餍足得眯起眼尾。
她跟猫分一根火腿肠,最后却让猫吃了大半。傅应呈余光看着她的动作,突然后悔什么都没带来。
他只带了一塑料袋的辅导书。
头一次,那些崭新带着油墨香的书本,成了沉重的无用之物。
夜幕彻底降临,头顶繁星密布,脚底的体育场灯火通明。
黑色的人潮里荧光棒如浪涛汹涌,音响设备将现场乐队的声音顶上云霄,即便是天台上也震耳欲聋。
时间过得很快,脚下的歌一首接一首。
野猫在女孩的腿上睡了一觉,舔了几下她的手,跳下台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彼此都很放松。
季凡灵晃着腿看他:“你平时除了学习,还做什么?”
“不做什么。”
“就一直学?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