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
虽然说起来,傅应呈请她吃饭的时候,可从来没小气过。
就算大部分时间在家吃,烧饭的童姨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家政阿姨,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伦布朗法餐大厨,后来压力太大生病了没法操劳,手又闲不住,所以出来给别人做做饭,没事烧个惠宁顿牛排,偶尔做个餐后点心都是裱了花的马卡龙。
所以,季凡灵说不出“我突然有点手头紧张不想请你了要不咱们掉头去吃江家小面”这种话。
但是。
但是。
好歹毒啊傅应呈!
一顿吃她一个月!
不如直接吃她算了!
季凡灵缓缓抬头,看向对座的男人,傅应呈神情淡淡地点了下菜单,眼神示意,服务生了然地答了句“好的先生”,继而转向季凡灵。
季凡灵干巴巴地舔了下嘴唇:“……要不然我喝柠檬水?”
服务员温声确认:“28元一位的柠檬海盐气泡水是么?”
季凡灵:“……”你们什么档次啊!我们大排档柠檬水可是免费送的!还无限续杯!
“那不要了。”
季凡灵皮笑肉不笑地合上菜单,推出去,“他点了什么,我要一样的。”
服务生恭敬地收起菜单离开了,季凡灵心如死灰地看着傅应呈。
傅应呈掀眼看她,眼尾很轻地弯了下,一闪而过的笑意:“怎么了?”
“没什么。”
季凡灵没有感情道:“在想我妈。”想我妈把我带走。
很微妙的,男人眼尾的那抹揶揄的笑意又消失了。
他默了会,嗓音很沉地开口:“阿姨是做什么的?”
“跳古典舞的,从前似乎是市舞蹈团领舞,后来生了我之后,为了带我,就去了家附近的文化宫当舞蹈老师。”
“所以你会跳舞么?”
“你看我像是会跳的样子么?”
季凡灵无语地刮了他一眼,又落进回忆里,“但是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去舞蹈教室,她上课,我就在后面跟着玩,确实会下腰,劈叉,把脚掰到头上什么的……”
她说着话,无意中看向傅应呈。
桌上香薰蜡烛的烛焰温暖地跳跃,光芒映在对座男人漆黑的眼里。
目光乌沉,深邃,还有种无声的情绪洇在其中。
季凡灵心里突的跳了下,截住了话茬。
糟了,一不留神说太多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还拿出来说,丢不丢人。
季凡灵摸了下鼻子,随口转移话题:“你妈呢?”
傅应呈神色顿住。
他神情微变的一瞬间,季凡灵就意识到了不对,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什么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