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明了是在见外,而他不喜她的见外。
宁雪滢无话可说,又追问道:“小伯爷要事没有心事,我先回房了。”
卫九脱口而出,“我的心事写在脸上了?”
说完懊恼地别开脸。
这话说的,像是多舍不得她似的。
此种情绪甚是罕见,他一向肆意洒落,脸皮也厚,怎会突然难为情?
连他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宁雪滢柔柔笑开,几l分无奈,甚觉他像个闹脾气哄不好的大狗狗。
“那小伯爷请讲?”
卫九也不隐瞒,“我呢,生来是卫湛的影子,无人知晓我的存在。”
他向后靠去,仰面望着帐顶,“你是第一个知晓我存在的人。”
宁雪滢美目微动,忽然感受到他的孤寂。
“既如此,那小女子不才,想为小伯爷作画一幅。”
“为何要为我作画?”
“想让小伯爷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只有内心真正认同了自己,才不会去在意旁人的看法。
显然没想到这丫头会主动安慰自己,卫九默了默,指向屋里的架格,“那边有纸笔。”
宁雪滢的画功虽算不得娴熟,但好在有些天赋,很快绘出了一幅美男月下轻愁图。
看得出,卫九并不多愁善感,可人都会有心事,偶然消沉,偶尔闭心锁情。
宁雪滢没有直言,但可以理解和感受他的惆怅。
看着不算精致的画像,卫九没有嫌弃,反倒有种寻觅到知音的感觉,只是嘴上不说,“多谢。”
宁雪滢递上画像,“愿小伯爷舒心。”
摊开画像在自己面前,卫九给出评定,“有七分像。”
“剩下二分差在哪儿了?”
“眼睛不像。”
宁雪滢咄唶,眼睛能表达万千情绪,自然是最难勾勒的。
流云如絮,疏隽漫浪,缥缈于苍茫天际,可化作心中的各种形式,任凭想象。
卫九看看画,又看看她,眉眼的阴鸷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
“你叫宁雪滢?”
“小伯爷不是问过一遍了吗?”
卫九拿过她手中画笔,在画像上认真写下她的名字。
清凉小夜,画师宁雪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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