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
话到嘴边的“玩”,俨然也因此变成了“学习”。
“再说吧,你去帮我拿块开心果巴斯克。”谢苡夏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支开了他。
父亲与她走散了。
似是不断和今日的主角晋叔打招呼的人不少,而他并不疲于应酬,又在绘声绘色地跟着身边人吹嘘些什么;父亲则走到无人之境,到晚宴隐蔽的一隅抽烟。
甜品台上的摆盘精致小巧,琳琅满目,可她总觉得空缺了什么。
很快,李泯乐吊儿郎当地捧着法式餐盘回来了。
“你说,夏夏,要是我们两家日后联姻的话,能不能你把我们家公司也兼并了,或者,直接纳入你的管理范围?”李泯乐异常大胆地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谢苡夏:“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我这个人不贪心,我也不会奢求你拥有财富的一半,你只要每个月按时给我足够定额的生活费就行了。”
谢苡夏懒得理他:“滚。”
可李泯乐不依不饶:“夏夏,也不是完全因为我想偷懒,这两年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从数理竞赛的那一日,他就发现夏夏长开了,比儿时出落得更加难以令人挪开视线了。
谢苡夏明白一个人的无耻,却还是没想过有些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可不会同李泯乐的老父亲一样仁慈,她对准的可是他脆弱的膝关节。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生日宴当天的主角连连发出哀嚎,却没有人敢上前打搅的,原因不外乎,人家谢李两家本就走得近,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也是常见。
谢苡夏发觉有的时候,她发觉母亲交给她的那一套很有用,不是所有的事都要按照规则走的。
譬如说现在。
该使用暴力的,绝对没有必要采取“非暴力”。
众人的视线均转向讲话的晋叔身上。
喷泉前,这位屡次创业、屡次失败,最后回到家族企业的中年男人享受着家人朋友的瞩目:“很高兴大家参加我和太太的十八周年纪念日啊。”
“今天,正好也是犬子泯乐十七岁生日,算是个半大少年了,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的关照,也请大家把这就当自己家一样随意吧。”
他高举手中的酒杯:“我先干了。”
众人举杯,不乏有人吹捧着“老李”,说“今儿的酒不错。”
“那当然不错啊,那可是法国的干红,你们知道谢沉的前妻吗?”
“没错,就是司琦,人家就在南法呢,”李晋的口吻无疑不是炫耀的,“她直接给我空运过来的,这酒的品质怎么可能会差?”
客人捧场:“我想起来了,就是谢总以前的太太,你推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也想找她订几瓶。”
李晋有心照顾司琦的生意:“好说好说。”
李晋四处招呼着远道而来的朋友,最后见自己的老友状态不大对劲,就连他的女儿望向那堆叠如小山的红酒,望得出神。
关于用司琦酒庄的红酒一事,他或许可以提早和谢沉告知一声的。
但这不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么。
接着,他企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前阵子正好刷到了司琦的朋友圈,看她在尼斯西北部承包了个私人酒庄,就找问了问葡萄酒的情况。”
“她本来想送两瓶给我,结果我想着大家互利互惠嘛,就也多买两桶、替她做做宣传。”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父女俩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了——
他俩压根儿连那条朋友圈也没刷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