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太好了!”
居然是几件没有发霉的粗布衣服。陈洛清大喜,拿起面上一件抖楞开来。
“阿嚏!这味道……放了多少年了……不过没关系,可以穿。”
她选了两件相对能穿的,揪下给卢瑛垫床板的那件红衣,一齐抱着跑出了屋。卢瑛坐在地上且洗着脸,看着陈洛清又忙忙碌碌点起了火堆,然后眼睁睁地见她把那件看着就昂贵的红衣丢进火里。
这这这……这公主做派也过分了点吧!
卢瑛深觉被冒犯,立即表达不满:“我就躺了那一下,你不至于要烧了它吧?!”
“不是!我这是毁灭痕迹。”她走到卢瑛身边,拎起刚捡的旧衣服套在身上,身体力行地开释卢瑛的误会。“我们今天要下山,万一杀手守住了山口……我要装扮。”她整袍扯拽衣袖,又弄乱了头发,确和昨晚仰卧山林晒月观星的那人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你竟这么谨慎……”
陈洛清狡黠一笑:“还有呢。”她从附近地上挖出两坨泥巴,一黄一黑,湿乎乎搁在卢瑛面前。
“你要干啥?”
“化妆。”
“用泥巴?!”
“嗯。”说完,陈洛清没一点犹豫地把泥巴分颜色抹于掌腹和指腹,细致地涂上额头鼻梁两腮。
卢瑛目瞪口呆地见证一位遭遇洪水逃得性命灰头土脸的农妇渐渐诞生于眼前。
“咳咳……俺咋这命苦捏!翻个山还能遇到发大水,俺滴亲娘诶!”
“你谁?!”
“哈哈,咳……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了?”
“岂止认不出,你说你会画皮我也信啊……你这口音咋回事……”画皮还是夸张了,只是眼前形象和公主装扮天差地别,确实不太可能联系起来。
“我有几位家人照顾我起居。少年时闲来无事,我请他们每人教我一个技能。”陈洛清晃动沾满泥浆的手表示化妆就是其中之一。“有一个仆人,啥也不会,就教了我说他的家乡话。”
“这是……章洲话吧?”卢瑛曾游历四方,也算见多识广。
“对,他就是章洲人。现在,我就算站在杀手面前,不信他们认得出来。哼。”
既然有这手艺,既然对行刺不觉意外,之前为何不化妆赶路,岂不更为安全?卢瑛自然不会说出心中疑惑。她趴下身子,蹭去另一件旧衣旁,也脱下外袍将它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