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怔忪,长这么大,他一直习惯了用极高、极严的要求来对标自己,季母也是这样,老爷子也是这样,因为他如果不优秀,没有能力,就会被随时踢出权力的中心。
他的家人没人会关心他自己累不累,好像他本应该就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陀螺,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季琛垂眸掩下情绪:“好,我知道的。”
“叮咚。”
房门外的门铃响起来,宫母忙道:“肯定是我订的花到了!”
她兴冲冲地去开门,在门口用法语和派送员沟通了几句。
宫淮若有所思地看向季琛:“琛琛,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一整个下午,他的兴致就不怎么高,虽然季琛脸上的表情也一向很少,可宫淮就是能察觉到对方并不怎么高兴。
“没有。”季琛淡声道:“公司有些事,明天就回去了。”
宫淮拧眉,脸上是计划被打破的不悦:“不是说好明天去挪威?”
“我并没有跟你说好,我只说了,我们来拜访你母亲,而现在,已经拜访过了。”季琛淡漠抬眼:“我自己回去就好,林秘已经给我订好了机票,你可以多留一阵子陪你的母亲。”
这话一出,宫淮的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下去,盯着季琛的目光甚至带着阴霾:“你让林秘给你订了回去的飞机票?”
季琛应了一声:“嗯。”
宫淮咬紧后槽牙,真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吃了:“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季琛有些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宫淮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他缓缓压下呼吸,尽量稳住语气:“我们是一起来度假的,而你决定突然回国,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你说为什么?”
季琛沉默片刻,扭过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决定。”
猛地握紧拳头,宫淮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信息素差点都压不住。
他低头握住后颈按了按,闭上眼睛,语气有些无力感,带着浓浓的失望:“这几天,我以为你……”
“原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连离开都不愿意跟我商量一下。”
季琛搭在腿上的手指蓦地收紧,垂着眼睫没说话。
宫母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回来,语气欢欣:“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给宫淮买一束向日葵,虽然它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但我觉得它更是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积极向上!”
她把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说完也没有人应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相对而坐的两人。
“你们……”
季琛不想氛围这么沉重,冲宫母笑了笑:“和您一样漂亮的花。”
宫母又被说不好意思了,直说季琛太会哄女孩子开心。
宫淮没搭话,目光仍旧阴沉沉地看着季琛,心想,是啊,他也第一次知道,季琛原来会哄人,可每次面对他就那么铁石心肠。
简单的生日就三个人一起过了。
为了不让宫母察觉到什么,两人都维持着面上的和平,至少在宫母看来,真的是一次非常开心的生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