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近来身子不好,每回见着都是病容满面的,今日怎么会如此高兴,林湘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你这小丫头,不在你姨母身边陪着,怎么到这来了。”“臣女来寻五哥哥的,没想到陛下也在。”“哦?你也认得放儿?”她捏着手指,心呼糟糕,这才多久啊,就直接喊放儿了?“臣女近来在平阳郡王府读书,自然是认得的,更何况五哥哥为人心善,多次出手搭救臣女。”“原是如此,朕果真没有看错人,放儿是个好孩子。”景帝身边的太监适时向她解释,方才陛下兴致好,想要来骑马散散心,马儿却不知为何受了惊,幸得沈放出手相助。这件事听着便怪怪的,先不说景帝骑马定是奴才们鞍前马后地簇拥着,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马儿受惊。她飞快地在沈放脸上看了眼,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文先生上回进宫,与朕说起过,在卿生了个好儿子,不想今日竟是在这见上了。”原来是文先生,他乃当时大儒,别说是大臣了,便是景帝也很仰慕他的学识,只可惜他不愿入朝为官,这才会偶尔召他进宫促膝长谈。梦里沈放没有去过学堂,更没有师从文先生,难道因为她的插手,提早了他们父子相见?那会不会影响之后的命数……“朕知道有个神医,对治疗烫伤烧伤尤为擅长,等回了京便让他去给你瞧瞧脸。”林湘珺心跳得更快了,以前可没听说过景帝对侄儿这般上心的,即便救了他,多些赏赐也就罢了,会如此厚爱吗?还是说,景帝已经对沈放有了别样的关注。如今该怎么办啊。林湘珺有个坏毛病,每次一紧张便容易肚子疼,再加上之前骑马的伤还没好全,这会竟然有些站不稳了。可景帝还在和沈放说话,她不敢漏听半句,竖着耳朵认真地听,手却悄悄地搭在肚子上,不留痕迹地轻轻揉搓着。她站得脚有些酸软,也听不进他们说了些什么,隐约好像看见沈放对景帝行了个大礼,说了句什么,而后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走。”她诧异地啊了一声:“去哪儿?”“带你去寻大夫。”林湘珺蓦地一愣,她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知道她不舒服的。“还不走,是要我抬你不成?”林湘珺怕他真的动手,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好,赶紧迈着小步子跟上去,却不想他难得地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来,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就不能乖些,腿疼就该好好躺着。”林湘珺只觉得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作者有话说:放放:我媳妇真可爱啊。方才林湘珺走后,沈放才从她的走路姿势中后知后觉,她可能不是想去方便,而是腿上受伤了。想来也是,他幼年头次学骑马的时候,回家双腿便磨得皆是红肿,她如此皮薄肉嫩,又怎么可能不受伤。且她又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就更是说得通了。想到她方才是如何依偎在他怀中,柔软的如同棉絮一般,便叫他回忆起之前的梦来。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时常入他梦,隔日醒来都得换一床被褥,想到她受伤之处,他便思绪难安。即便知道她回去大抵是不会来了,还是哪也没去,守着马场跑了半日,以消心头的燥意,不想没等来她,先等来了沈清荷。他与这个妹妹儿时还能说上几句话,待长大后,便再无往来,况且她每次见着他都像老鼠见了猫,那眼神让人生厌的很。只是最近却因为林湘珺的关系,连带沈清荷也在他面前多了走动。沈放早对什么父母亲情断了念想,更何况是虚假的兄妹情,这些人但凡不舞到他面前来,打扰了他的正事,他也懒得多给眼神。可这次,沈清荷越界了。她可以为自己的亲事谋划,也可以使些小手段,但伤害到的人不该是林湘珺。他见过林湘珺挽着她的手说悄悄话,见过她吃她递过来的点心,更见过两人坐在同一顶轿子里。她那般爱哭的性子,知道这事,指不定躲在哪处掉眼泪,实在是叫人烦心。故而,沈清荷过来时,沈放喊住了她。沈清荷刚刚才把宋温期哄好,原想过此处找林湘珺修补感情,没想到她不在,还被沈放给抓着了。虽然沈放近来没有打杀过下人,但对这个兄长,她还是畏惧大于亲近的,尤其是方才他给宋温期下了好大的面子,她心里还有些发怵。